“怕了?先别怕,等酬劳到手再怕。”厄眠的话刚说出口,就见塔慕斯抬起脚,平静地把眼球与嘴唇踢飞出去,询问他接下来如何做。
“跟他们的意愿反着来就行,他们要发喜糖,咱就把喜糖都装走吃肚里。”喜糖的味道不错,厄眠将一盘子的糖都塞进口袋,裤子口袋立即被糖果撑出两个大包,“对了,这里的食物由怨气构成你最好别吃,当然,宇宙第一强的本渊主除外,本渊主啥都能吃。”
拉开房门的那一刻,雌虫扭曲的容貌恢复正常,从地上捡起眼球安装回眼眶,抬起脑袋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说:“大雌父二雌父,小尤的喜糖呢?”
雌虫十二三岁左右,面容与克里尤有几分相似。
“嘭!”无数条彩色丝带在头顶炸开,参加婚礼的宾客笑盈盈地道喜,“新婚快乐!”
“终于在一起了,不容易啊。”
“大家经济条件都不太好,也没买什么贵重的新婚礼物,听说你们想要个虫宝,便一起凑了5000币,过两天你们去精-子库看看,给克里尤生个小弟弟,到时候我们大家一块儿养!”
年迈的雌虫从兜里掏出一个卷起来的黑色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层被皮筋捆住的发黄旧报纸,打开报纸,最后才是一卷钞.票。
年迈的老雌虫用布满皱纹的手攥住着一叠绿色钞-票,细细将钞.票捋平整递向厄眠。
厄眠没动,含着糖果注视他。
“收着吧。”一名中年雌虫把钱塞进塔慕斯的口袋,“我们小区十多年没一个小孩,直到你带来克里尤,这孩子可乖可听话了,咱们都喜欢得很。”
“礼堂布置好了,赶紧过去亲小嘴~”另一名中年雌虫指着礼堂的方向调侃。
“先把喜糖发了再亲!”
“喜糖喜糖喜糖!”
厄眠从兜里掏出喜糖,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一颗颗剥开塞嘴里,吃完后拉着塔慕斯朝与礼堂相反的方向跑。
“大雌父,二雌父!你们要去哪?回来发喜糖啊!”克里尤的声音再次变得尖锐。
左肩吹来一阵阴风,塔慕斯侧过头,恰好对上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眼球之上的红艳唇瓣大大张开,吐出一截猩红的舌头去舔他的眼睛。
塔慕斯利索地将连接着眼球的血管扯断,淡定地把头转回去,然后把掌心的血抹到厄眠的黑色礼服上。
厄眠:“……”
为了奖金,忍!
抗拒的行为激怒了幻境中的雌虫,他们如野兽般四肢着地在后方追逐,眼球、手指、头颅等部位延伸得极长。
塔慕斯抽空回了下头。
怪物的舌头、手指、脑袋啥玩意儿的全部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而厄眠背后一个都没有。
于是他加快步子绕到厄眠正前方。
那些怪物立即放慢速度,与厄眠保持着一定距离。
小区外是一片荒地,地面呈现出暗红色,像是被血液浸透。
荒地的尽头竖着一道红色的墙,墙面一直延伸至高空,如屏障般将内部的人死死困住,墙的另一侧则是大片大片稠腻而压抑的深红色。
厄眠破开屏障,拽着塔慕斯跃进这深不见底的深红色领域。
预想中的失重感并未出现,塔慕斯被厄眠拽着手腕悬在半空。
塔慕斯听到翅膀的煽动声,抬头去看,在厄眠身上看到一对粉白色的翅膀。
轻薄的翼膜由肢节连接着,类似于放大版的蝙蝠翅膀。
后方那些形态怪异的雌虫纷纷展开翅翼追上来,却重重地撞击到红色屏障。
厄眠立于诡异的深红色领域之上,微垂眼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那些类似雌虫的怪物。
塔慕斯注视着厄眠的眼睛。
那双平淡的银紫色瞳仁此时被这个诡谲的空间镀上一层怪诞的红光,透出一股深沉的阴冷、狠戾与残忍。
恍惚间,塔慕斯有种要被拖入深渊的错觉。
仿佛在未来的某天,他要被永久地囚禁于一个类似的领域,一个被死亡、尸体与恐惧笼罩的诡异领域。
塔慕斯快速抛开这种奇怪的念想,捏了一下薄薄的粉白色翼膜。
厄眠眸底的阴沉情立即化开,冲塔慕斯吼道:“爪子拿开,再摸剁掉!”
就是这一吼,把立于血色苍穹之上的那种宇宙第一强大魔王气质全给吼没了。
帅不过三秒。
塔慕斯收回爪子,只是视线还落在对方的翅膀上。
章鱼触手,粉里透红。
蝙蝠翅膀,白里透粉。
塔慕斯眼底浮现一抹嘲笑。
这只会飞的章鱼怎么看都是一个受,还是粉色的受。
屏障的另一侧只有上百只形态扭曲的怪物,看不见正常人的身影,布阵者没有跟随这群怪物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