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绵长,厄眠轻轻rua了rua塔慕斯毛茸茸的头发,为他掖紧被子。
*
“雌父雌父!今天测试我又是第一~老师奖励了我两颗糖!”12岁的塔慕斯刚下晚自习,提着旧书包笑盈盈地坐到雌父身边。
说是旧书包,其实就是一个别人丢掉的布制购物袋,雌父将它从垃圾桶旁捡了回来,用肥皂洗了又洗,于是这个带着淡淡肥皂香味的购物袋就成了塔慕斯的第一个书包。
雌父不擅长缝制,将书包底部的线条缝得歪歪扭扭,不过塔慕斯依然很喜欢,期待着在13 岁生日那天背上这个由雌父亲手缝制的新书包。
12岁的塔慕斯将老师送的两颗糖果全部放进雌父手里。
雌父吃了一颗,将另一颗压到枕头底下,这样睡觉时呼吸便全部是甜甜的糖果味。
雄虫忽然想起被冷落许久的第21位雌侍,第21雌侍的工资不高,外貌与身材也就一般般,没什么价值,所以雄虫用新到手的玩具残忍地捅穿了雌侍的肚子。
雄虫无趣地扔掉半米长的新玩具,狠狠踩了脚雌侍那血肉模糊的肚子,蹙眉抱怨——
太不耐玩了。
雄虫转过头,对上一双爬满红血丝的蓝色眼睛,悲痛与憎恨在那双眼睛中疯狂翻涌。
雄虫暴躁地殴打着这名不懂事的雌子,然后粗暴地撕开衣物,打算在使用过后将挖出双眼。
一通通讯打断了雄虫的暴行,雄虫不耐地离开,而后再也未出现过。
雌父还是热的,温热的血将地面染成红色,腹部被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是被搅和成一团的脏器。
雌父的左手上戴着一个很漂亮的银镯,是雌父心爱的雌虫送的,雌虫去了很远的战场,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雌父没有等到他的爱人。
12岁的塔慕斯也没有收到他的13岁生日礼物。
……
酒瓶重重击打到头部后爆裂开,冰冷的酒水流入眼眶,将眼睛刺激得流淌出泪水。大股大股的酒液灌入喉咙,酒精猛烈地灼烧着食管与胃,胃部痉挛呕出酒水,却被发怒的酒客抓住头发强制灌入更多的酒。
雄虫用最肮脏的词汇辱骂着,手中的鞭子重重落下,将身体抽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再残忍地用抑制环勒住脖颈,用沾满灰尘的鞋底恶毒地踩踏着那些狰狞的伤口……
稠腻冰冷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溺毙,他在无边的黑暗中苦苦挣扎,艰难地从失去雌父的悲伤中爬出,时间还未来得及烘干身上的潮湿泪痕,却又再次重重跌了下去。
他在黑暗中茕茕踽踽,在沉痛的桎梏中狼狈挣扎,反反复复,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畸形恶毒的地方逃离。
痛苦,痛苦,永无止尽的痛苦……
*
“塔慕斯!塔慕斯!”
稠腻的黑暗之中闯入一道声音,声音很熟悉,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塔慕斯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他厌恶酒的味道,可却对这种气息莫名地感到安心。
“塔慕斯!塔慕斯你他甜甜圈的快给哥醒来!再不醒哥操.死你!”
涌入鼻腔的酒味更浓了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到唇上,黏稠的,腥咸的,裹着浓郁的信息素。
塔慕斯猛地从梦魇中惊醒,对上一双带着焦急的绿色眼睛,暖黄色的灯光打进那双眼睛里,为眼睛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
像是夏日清晨的森林,数道金色光束倾斜着穿过枝桠,为生机勃发的叶片与青草驱散走深夜的阴暗寒冷。
温热的液体不断落进嘴里,带着腥咸味的金酒信息素在舌尖蔓延开。
塔慕斯将视线稍稍下移,入目是刺眼的血红色。
他慌张地起身去找修复液,沿着伤口将修复液细细地涂抹上去。
“涂两遍止住血就行了,省着点用。”厄眠盖上修复液。
在修复液的作用下,厄眠手臂的刀口结了一条红色的疤,伤不是很深,再多涂几遍修复液就能痊愈。
塔慕斯完全不听厄眠的话,抢过修复液,单手禁锢住厄眠的两只手腕,将药水涂抹上去。
“啧,欠抽。”厄眠现在这具身体挣脱不开,只能看着塔慕斯一遍遍地为自己涂抹伤口。
市面上最低等的修复液价格都是3位数起步,他还想着等哪天实在吃不起饭了就用修复液换吃的呢!这下好了,全给塔慕斯糟蹋了!这可都是钱啊!败家!
刚想骂出“败家”这俩字,厄眠耳边突然响起声音:“还疼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厄眠愣了下,随即低低笑出声:“疼个屁。”
“是疼个甜甜圈。”塔慕斯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扔掉棉签,将修复液放进抽屉,“哥哥,蛋糕明天给你做柠檬奶香味的甜甜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