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的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到触手后发生了什么她心里已然有数,但是作为一个佣人,她不想多事,于是顺着何宴礼的话说道:“小少爷你呆在房间里,我去叫人找找大少爷。”
当吴婶走后,何宴礼脸上的脆弱很快褪得一干二净,那双仍然朦胧着泪意的眼眸里盛着的是狡黠和嘲讽。
在这个家里除了原主都是聪明人,吴婶让他呆在房间里,是怕他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再发现了端倪。不过吴婶只是谨小慎微,她并没有见过司纪臣兽化的模样,而那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等司纪臣变回人的时候,他是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的。
一个裸男在冷飕飕的夜晚被冻得瑟瑟发抖。
想想都觉得爽。
“小狐狸乖乖出来。”既然没有他的事情,他又逗起了小狐狸。
然而化成狐狸的另一个裸男死活都不出来。
何宴礼没有办法,他也怕再被咬一口,但是他还有个担心的事情。
“宝宝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奥,我把卫生间的门给你开着,要去那里解决知道了么。”
“……”被叫宝宝还被污蔑随地大小便的司默
何宴礼准备睡觉了,他已经将门反锁,打定了再怎么叫都不开的主意。能将今天安安全全地度过去对于他来说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他当然知道跟只狐狸说这些它也听不懂,但是他在这里孤零零的,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就算是只狐狸,也想跟它交个朋友。
司默从来没被人这么气过,也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要是他变回了人形,他非得把他……
正想着,狐狸毛却炸开了,因为那小魔物跟他说完话后已经起了身,却又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探下头来。
何宴礼是突然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宝宝,你没有狂犬病吧?”
“……”司默
卧槽,原来还有更侮辱的!
何宴礼赶紧去卫生间处理伤口,他没有药,只能把指尖的血挤出来在水龙头下冲洗。不经意间却暼见那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洗手台,蓝宝石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的手。
何宴礼没惊动它,他不明白胆小的狐狸怎么又跑出来了,而且当他把血挤出来时,小狐狸跃跃欲试地想凑上来。
“你想喝?”这本该是心惊肉跳的判断,但何宴礼却说得很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让贪图的狐狸一惊,它确实想喝。魔族的血何等的珍贵,哪怕是一滴,里面都有非凡的力量,却给他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被这样戳破了邪恶龌龊的心思,它不免心里发虚,怕身份遭到了怀疑。
然而下一秒,那滚着血珠的指尖送到了它面前。
“喝吧。”
似乎是怕吓到它,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眉眼里噙着一抹笑,像是融化了蜜糖,而那张漂亮的脸在灯光的描绘下比任何时候都动人心魄。
这是司默做梦都没想到的,他本来想强取豪夺,但是却变成了奉献似的投喂。
那一滴鲜红在如玉的指尖颤动,朝它散发着诱惑的味道。它伸出舌头将血珠舔去,同时也品尝着那细腻皮肉的味道。
小狐狸的舌头带着倒刺,还又湿又滑,把何宴礼舔得痒痒的,见它喜欢,他又多挤出了点。
嘴上兀自说道:“宝宝你是灵兽吧。”
今天他在藏书室看到了一本书,关于魔族豢养灵兽。魔族人喜欢通过用血喂养有灵性的兽类,让它们成为自己的宠物,而宠物不是用来把玩的,饮过魔血的灵兽会变得很强大,适合用作保护自己的工具。
魔族的血在这个世界里被设置得像琼浆玉液,不但美味,还有种特殊的让灵兽迷恋的香味。
司默听了这话眼睛里刚刚对小魔物有了点温度又迅速结成了冰。
原来是想驯化他。
“宝宝等一下。”何宴礼觉得这样一下下地挤实在费劲,他到画室找来了壁纸刀,割开手指,鲜血像是一朵花,灿然绽放,又宛若晶莹的红色珠子一样滚到了手心里。
“不过我可养不了你,你要是被司家人发现就死定了。我明天会找机会送你走,你多喝一点,喝了增强了力量,可别再被林子里的那两只怪物抓住。”
何宴礼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血,他想的是与其被那些变态喝了,倒不如拿来喂这只小狐狸。
司默的心底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觉得小魔物的声音真好听,清澈得好似淌过山间的清泉,纯净地恰如无价的翡翠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