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翻找了半天,连个钥匙的影子都没有。何宴礼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他怕钥匙早就被丢了。一个脚环的电量可以用上好几年的时间,既然知道原主到了十九岁就是死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留钥匙。
当然这只是何宴礼的猜测,他又仔仔细细在房间里找了找,依然没有,只能抱着渺茫的希望去司纪臣的房间,结果令他的双眼充了血。
还是没有。
他将裤腿卷起来,想试着通过法咒暴力破除脚环,可脚环紧紧贴着皮肤,无论如何都会伤到他自己。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屋顶像是在颤动。心头一凛,他立马意识到司默是去了禁地,恐怕是被原主的养父母发现了,正在跟他们厮杀。
禁地里设有屏障,即使打得昏天黑地,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刚才是某个人或某样东西撞击到了四楼的地板,使得三楼的顶子传来了震动。
要上去么?
何宴礼有些犹豫,现在是他逃跑的最佳时刻,脚环解不开,那他可以趁着没被发现之前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再想办法利用技术切开脚环。
他跟司默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就算不管他,也不能说自己没心没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那两个兽化的家伙十分疯狂,可不好对付,如果再被司纪臣和司纪燃发现,他能不能离开别墅真不好说。
何宴礼火速走出房间,正要下楼,脚却拐了个弯往楼上走去。他做不到对司默置之不理,如果一开始不是司默救了他,他都活不到现在。另外,他要是丢下司默很像是在落井下石,因为原主的养父母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看管他,他趁这时候逃走相当于在利用司默。
刚踏上两层台阶,又听得惊天动地的巨响,是四楼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何宴礼赶紧转身往楼下冲,在客厅碰到管家吴婶。吴婶被刚才的动静吓得心里惶惶,比其他佣人勉强维持了一丝镇定,但她对视上小少爷利箭一样锐利的光芒,脸上的冷静裂开了,脚一软,差点栽倒。
阴谋的面纱已经被揭开,羔羊不但没被宰杀,还不再柔弱可欺,相反,他有了宰杀别人的能力,有了让别人跪地求饶的强大。
吴婶还以为何宴礼会来场大屠杀,但是何宴礼当没看见她,疾风一样跑到了外面。
雾气遮挡了视线,天与地都淹没在严严实实的白色中,呼吸都觉得粘腻不畅。
何宴礼根据刚才发出响动的方位寻过去,视野里巴掌大的树叶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落幕,纷纷扬扬的,脚下都是枯枝败叶,林子里蔓延着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安静。
他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越发心急如焚,可问题是他像个迷路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树林。
那不是人类的叫声。
好像是狐狸。
肯定是司默的力量消耗到维持 不住人形才变成了狐狸。
何宴礼赶紧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眼眸眯起,代表着杀意的血腥红色慢慢延伸开。
另一边,大狐狸正在被左右夹击,吸收何宴礼魔血的力量后,还是不够它长出第九条尾巴,没办法,这无法揠苗助长,而八条尾巴跟九条看似只差一条,可在力量上实际差了很多。
大狐狸浑身的毛炸起,八条尾巴伞盖一样撑开,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白雾中格外凸显,幽幽散发着凶悍的光芒。
不过它早就遍体鳞伤,纯白无暇的毛上染了斑斑鲜红的血迹,
它面对的是两只体型比它大很多又已经兽化到没有多少人性只知道猎杀的兽。它的腿受了伤,一开始还能凭借速度跟它们周旋,但现在就是一只困兽。
蜘蛛龇着獠牙,嘴里淌着馋涎,四对长足行动灵活,每一个上面都有尖钩,被抓一下就会皮开肉绽。
它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对闯入领地的任何东西都势必要格杀勿论。
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它从树上一跃而下发起了进攻。
大狐狸不能跟它直接硬碰硬,身形矫捷地刚躲过去,身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极速贴着地面爬行。
是这两个家伙在互相配合,一个从正面攻击,一个搞偷袭。
大狐狸只能尽力夺命奔逃,但那东西穷追不舍,从口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了长长的舌头。
这可是它最厉害的武器,上面有分泌出的毒液,只要被卷住再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
却在这时,一道汹涌澎湃的黑色气浪宛若削铁如泥的长剑,将白雾劈开,竟然将被冻得发硬的地面都斩开一条缝隙,同时一段恶心的东西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