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飘然地走回檐下,踌躇满志,心情激昂。终于一个没忍不住,伏在窗边偷笑了起来。咬着唇一阵无声的花枝乱颤。
开心得五脏六腑都抽搐了。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你是在哭,还是在笑?”
雪砚慢慢扭头,转过了她红润的脸。眉花眼笑......虽是婷婷静立着,浑身却洋溢着汩汩仙泉一般的动感。“四哥,早啊......”
她的四哥把眼都瞧直了。蹙眉笑道:“嗯,你有啥好事儿?”
“没有。”她忸忸怩怩地揪着衣上垂绦,含笑不语。
周魁的目光把人从头看到脚。眉头跳了几跳。好家伙,身上竟粘着不少鸡毛。还一大清早鬼鬼祟祟地伏在墙边偷笑......
他狐疑地眯了眼,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实交代,一大早上谁家偷鸡去了?”
“瞎说啥呢?”
“身上鸡毛哪来的?”
雪砚捏住一根鸡毛,噗嗤一乐。“这是我的秘密。我就不能有几个女人家的私房秘密?”
丈夫盯了她一会儿,异样严肃地说:“能。但是,可别过一阵子被我发现你是一只狐狸精变的。所谓的磕头修行,不过是半夜起来去......钻人家鸡窝!”
“咳咳......!”
雪砚仰头问,“那我要是狐狸精,你就不要我了?”
丈夫眉眼一柔,无奈道:“那也要的。四哥娶你花的银子不可浪费。”
她羞甜一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有点忘形了,一记扎猛子的投怀起码有二百多斤的力。毫不设防的丈夫仿佛受到“攻城木”的一撞,搂着她失控地向后疾退而去。
这一退就摔下台阶,两人在雪地里打滚了一丈多远。最后定在了一个男上女下的姿势上。彼此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魂儿都有点出窍了。
春琴和玉瑟恰好端着盆路过,一见主人两口子恩爱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也灵魂出窍地呆了一瞬。然后假作自然,目不斜视地走了。脚步快得像逃命。
周魁扶着爱妻坐起,不理解地问,“......你这是什么状况?”
“你才叫什么状况呢。四哥今天咋这么娇弱呢?人家只用二两的力就把你撞飞了。”她这么说。
周魁一翻身爬起来,将她抱起来颠了一颠。还跟以前一样轻得叫人心疼。他满眼云雾地瞅她一会,笑了。“来,说一说你的秘密。”
雪砚电了他一眼,笑道:“你自己猜呗。”
便飘然走向水房,打水洗脸去了。
丈夫立刻抬脚跟进去,饶有兴味地观测她的一举一动。雪砚回眸冲他一笑。见灶边有一盆打好的洗脸水,兀自端起来就走。
这一端不打紧——又没控制好自己千斤巨力。整盆水“哗”地兜头而下。八十多斤的小身板儿被自己拽得后仰,“噔噔噔”退得收不住:“啊哟——”
“小心——”周魁身形一闪冲上前,使个千斤坠才稳住了二人身形。雪砚狂喘不止,懊恼极了。怎么又忘了?气死。
她惩罚性地在自己的猪脑子上轻轻一拍。一不当心又拍得自己脑浆澎湃,满目金星。顿时“嗷”一声哀叫,心都碎了。
要不是丈夫警觉地卸去她一部分力,这只脑瓜只怕要开裂了。
四哥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浑身淌水的爱妻。好一会才说:“嗯,不错。没想到每天就这么自己瞎捣鼓,居然真的搞出一点出息来了......”
第33章
☆苍白过渡章,剧情少。☆
对雪砚来说,这是一个凶残的早晨。
这力量毕竟是临时嫁接的。不是原生的,也不是一点一滴练成的。它就像一头野性难驯的狂狮,随时要反咬主人一口。
好像再小心也防不住。念头一松就反扑上来了。
她几乎都要怀疑师父在故意搞她了。身上又是鸡毛又是水,不洗个澡都不行。四哥以作战之速备了一桶热水。
她请他暂避,自己把一塌糊涂的湿衣裳脱掉,慢慢泡进了桶里。一举一动都仔细收着。饶是如此,一不留神又痛吃一个重重的大耳掴子。
真是要了卿卿的血命了.......
这辈子受过的最大伤害竟是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
可是,自己求来的“福气”跪着也要享完!虽然随时都想喊救命,可是,再糟糕它也是“千斤巨力”的大便宜呀。她不能不捡的。
周魁刚去库房取了一盒伤药,回来就听到了媳妇儿瘆人的惨叫。一阵旋风地席卷进来,见她嘴角蜿蜒地垂着一条红线,半边脸又红又肿。
额前被盆砸过的地方已鼓起一个大包。亮得像个水晶饺子。
就一会功夫,如仙似梦的娇妻已面目全非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我的天。”
妻子故作洒脱,仍然乐天派地说:“四哥,我是不是成一只猪头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