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李宫云含笑揶揄道:“三妹就属你会来事儿,好了,把自己男人清白都搭进去了吧。”
三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发狠:“别急,今晚谁家男人的清白都保不住!”
女人们嘎拉嘎啦地笑,一张张脸红得像门上的桃符一样。
雪砚也眉欢眼笑。
心里却说:做梦!我会输了我四哥的八个小块块?
老三蹲完,大家吃完了一道前菜,现在憋足一口气,就等上老四这一道正菜了。
想想,那得是多大的狂欢啊。几百两黄金也瞧不上的好戏呢!
结果,这一局又是二嫂赢。
输家爆冷,是大嫂输了十一点!
众人又是跌足,又是好笑,又把大哥押解了出去。
大哥满口卖惨,“兄弟们,哥哥都三十老几的老人家了,腰子也不好。打个折吧,啊?”
三哥的唾弃来得比谁都猛烈:“少废话,腰子不好你生得出四个娃?脱!”
老四微笑着抱臂,瞧他们自相残杀。
三哥见他这模样,真是来了一肚子恶气。满嘴狠话地说:“别急,马上轮到你!”
谁知这第三把,竟又是三哥。他气得粗话也蹦出来:“再蹲下去老子都要拉裤子上了。姓杨的瞧你飞的这幺蛾子......”
三嫂恼羞成怒,回骂道:“咱输不起怎的?拉裤子上回去给你洗。有啥!”
大家笑得也快拉裤子了。
雪砚无辜地笑着。娇娇怯怯,战战兢兢。
每打完一局都像捡了一条小命,不住地感激玄女娘娘保佑。
这副样子叫大家感觉一口肥肉进不了嘴,眼里都冒了狼光。
却没人知道,整个牌局正被她的手任性拨弄。
雪砚对三位嫂子是一视同仁的。
绝不偏待任何一位。
第四把,二哥也被拖下了水。
第五把,又是大哥。
战况就成了三哥蹲完二哥蹲,二哥蹲完大哥蹲......和事先人们期盼的局面已谬之千里了。
最渴望的正菜迟迟上不来,大伙儿急得眼要喷火。煞不了馋,解不了渴。再看老四,他依然是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欠揍德性。
所有人瞅老四家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也真邪了门儿。这家伙打得战战兢兢,却每次都擦着边险过关,坐稳第二输家的位置。
这是哪儿来的歪运?
有人等不及了,敲着柱子呐喊:“二嫂快拿出本事来呀,干掉老四家的!”
大花厅里男男女女喊成了一条嗓子,“老四、老四!我们要老四!”
仗着是除夕夜,大伙儿连成一条心要造反,要颠覆这一家最大的权威。
好一个四面楚歌,众叛亲离。
雪砚望着丈夫直笑。他也对她笑。
那笑眼的温柔与美丽,叫人明白了他俩是何等的互相倾心。更想把人拖出去痛虐一顿了。
两人俨然成了被一堆猎人围捕的困兽。这反了天的喊声,严重刺激了雪砚。她想,哼,姐姐不发威,一个个真当姐是小白兔呢!
接下来,她锋芒初露,一举连赢五把。
且赢的点数都不小,转眼,跟前已堆了不少钱。
大家被她赢得人仰马翻,几乎要暴发一场哗动。纷纷给话说:“怎么回事?大嫂、二嫂是不是只能拣三嫂这软柿子捏?快拿点手腕啊。”
几个嫂子这时瞅雪砚的眼神都幽深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手段已山穷水尽了。可这四妹,就像清楚她们的底牌似的,每次都能完美避坑。
嫂子们对视了一眼。
“哟,四妹该不是会算牌吧?”大嫂笑盈盈地试探。
“我也就刚认识一二三四,算什么牌啊。嫂子也忒抬举我了。”雪砚轻描淡写地说,“嫂子们要是这么想,干脆就别来了吧。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
“来,谁当逃兵就拖出去打六十军棍。”二嫂掷地有声地说。
牌桌上暗流涌动。
雪砚发现嫂子们握牌的手势都变了。三嫂翘着兰花指,二嫂的手在牌上轻弹两下儿。
呵,这是勾结起来了?
果然紧接着,一个一个牌风都妖了。
都有一点不合常理了。
这给她算牌增加了不小难度。而且,嫂子们好像一下子知道了她的牌一样,围剿打得诡谲、精彩,差一点就破了雪砚金身。
最后,她以一点之差做了第二名输家。
前几次输多少点都是她算好的。而这一次,竟是靠着运气险险过关。
这对雪砚来说,无疑比脸上挨一耳光还严重了。
这怎么回事?岂有此理的!
而好斗的周家人也铆足一股劲儿,誓死也要攻下她这座城头。
牌桌上有了你死我活的气氛。谁瞧谁眼里都刀光剑影的。
忽然一时,雪砚发现三嫂往她身后瞥了一眼。猛的扭头一看,竟看到三哥在她身后比手势。见她发现了,那鬼祟的爪子立刻往怀里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