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低调生活小记(5)

正说笑间,绣阁小厅的布帘掀开了。一个乔岳气概的高大男人慢走进来。玄纁二色的喜服,脸上不苟言笑。

众婆姨瞧得一窒。娘哎,好一个煞星化身,凛冬之子!慢吞吞这么一亮相,叫一屋的嫩香软红都震碎了。谁还敢说话?

大家错愕地张着嘴,或害怕地低了头。竟把气氛生生僵住,没一个敢喘大气儿的。

婆姨们自认嫁过人,管了家,已掌握男人的死穴了。能驾轻就熟了。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雄风的人物。别说妇人了,便是男子见了也忍不住弯了脊梁,软掉膝盖的。

这就是雪砚的新婿啊!啊呀......

新郎行至柳氏面前,威仪冷沉地说:“见过岳母。”又对女眷们说:“诸位长辈和姊妹有礼了。”话极少极少,不肯多讲一个字。看样子是个令出必行、不喜言辞的。

柳氏僵笑,连说了几声“好”。其他人稀稀拉拉地附和着,心慌慌地不敢造次。雪砚坐在里间,感觉这气氛像挨了一棍似的,全瘪菜了。窝囊得可笑。

她想:“好啦,这下大家都不羡慕我了吧。为我哭去吧。”

周家仆人随后进来了,满脸带笑地给众女眷散财。一给就是一贯钱。完毕,恭请新娘上轿。柳氏满口同意:“好好,外头要下大雪了。早点动身吧。”

威风的新郎便推开里间的门,见到了榻上端坐的新娘。

盖了盖头,安安静静。葱管似的玉手放在膝上。

这一刻,雪砚紧张得出汗,暗暗把唇咬紧了。按风俗,新娘脚不能沾地,必须新郎抱着走的。随着喜婆一唱喏,她身下一空,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怀抱。

雪砚羞得两眼一闭。新郎稳稳地往外走着。里头一帮女人傻头傻脑,连句吉祥话儿也忘了说。

整个迎亲的过程像恶狼进了羊棚。为了打发狼走,群羊默默让他叼走了一只最肥美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等新人出了门,婆姨、姑娘们才一口气活过来,互相瞧瞧,逃过一劫似的笑闹成一团。“我的亲娘,见了他,我的舌头都僵了......”二姨抚着心口,连连咋呼。

外头的风好猛,寒气一阵阵侵骨。

雪砚拿手摁着盖头,尽量不去想自己被人抱着的事实。穿过园子往外走,不断有人叫好贺喜。都是不熟的声音。

她被他送进了轿子,安置在铺了软垫的座位上。

盖头猛的被人掀开了。雪砚吓一跳,抬眼惊恐地瞅着他。那双令人惧怕的眼睛冲她的脸望了片刻,又重新把盖头蒙上了。

他什么也没说,哈着腰出了轿子。

雪砚惊魂不定地傻坐着。这是在做什么,验明正身?

天啊,这婚礼的体统真是稀碎了。

紧接着,她又想起忘了哭嫁!一时羞得浑身发烫。想张嘴补哭几声,喉咙里却出不来一点声音。谢谢她夫君的好本事:叫人既笑不出,也哭不出。

一转眼,鞭炮声已铺天盖地了。

她只好呆呆地作罢了。心想:哎,算了。还是省着眼泪,留待晚上哭个够吧。

作者有话说:

捉虫

第3章

☆洞房花烛☆

起轿之前,家门口排山倒海地闹腾了一会儿。锣鼓和唢呐都“人来疯”了,把这一场喜事推向了火爆的顶端。鞭炮几乎掀了王家的门楣。

在一片浓烈的炮仗气味里,雪砚正式地出嫁了。

轿子离了地,像浪里的船儿一颠一簸,要把她摆渡到二十里外的新家去了。在那儿,她将和一个悍得令人发指的汉子做夫妻,捆绑一辈子。

雪砚的心渺茫得很。

根本瞧不见未来的模样。

迎亲的长队吹吹打打,走出了近一里路。天色陡转直下地暗了,轿子里没有了光。风越来越劲,把厚棉布的轿帘鼓得直扑嗒。

雪砚发愁地想,老天爷不会彻底地撂脸吧?

过一会,陪嫁的翠儿用她的细嗓门儿喊起来:“诶哟小姐,落大雪了啊——”

雪砚忍了又忍,还是向外瞧了一眼。果然大雪已纷扬一片。和江南那种款款仙气的雪花儿不一样,这雪是带杀气的,长了爪子的。似乎是要把人埋掉的来势。

大家都有些无措了。

人来疯的唢呐都成了瘪葫芦。轿子也颠得像要翻船了。

雪砚在里头七倒八歪,满肚子哀怨无处诉。这就是阴阳先生说的“一天不能差”的好日子?这先生灌了多少黄汤,才掐算出这风起云涌的大吉日来的?

现在可怎么办呢?

这时,忽听外头一声:“停。”周魁开腔了。那醇厚的老虎声音说:“尔等自回王家去吧。”雪砚一听这话,又羞又惊,满面涨得通红。

刚敲锣打鼓送出阁的,怎能回去呢?她丢不起这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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