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低调生活小记(44)

——见缝插针地调皮了。

周魁顿时“哼”一声,掉落了一个毫无冷气的冷笑。你这家伙也太会暗示了。

他肃了脸假装不懂,慢条斯理地叠好了纸,揣进了袖兜。大功告成地叹口气,让自己定了会儿。

复又瞥着她,一笑说,“你不是还有七八条妙计和毒计么,说给四哥听听。”

雪砚把头别开,谦虚着不肯说了。他打赢过那么多仗,当真不如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子么?才不信呢。可是,他倒打定了主意要听。

——就想探一探这个才十七岁的家伙底在哪儿。

于是俯身凑近,轻声抛个饵说:“你说得好了,年前带你去西大街玩一趟。”

她立刻表示不屑,“这算什么,我又不是贪玩的小孩子。”

“哦,那算了。”他直起身来。

雪砚轻咳一声,一把抓住他。支吾道:“妙计嘛,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毒计嘛......这事儿若跟敌国沾一点干系,立马就成毒计了。四哥,你认为呢?”

周魁未予置评,只是春风习习地瞅了她一会。说:“行,让嬷嬷准备一套胡服,帷帽。改天哥带你出去玩。”

她眼睛一亮,“真的?”

“四哥骗过你不曾?”

雪砚高兴得往起一站,想对夫君福一个礼。却不料两眼一黑,晕得天旋地转。周魁忙把人扶住,伸手就搭一搭脉。

一时蹙眉道:“......你累着了,快躺会儿。”

一晚上的被人抱住了要命,这会儿又破解了一个惊天复杂的“密约”——必然是耗费了大量心血和精神,累得油瓶都要见底了。

周魁见她眼下隐有青影,心下更加谴责自己这做丈夫的不像话,真像祖母说的“活禽兽”一样了。忙扶了她去榻上躺着。“感觉如何?”

“哎,好像老了三十岁……”

雪砚扶一扶虚得直哆嗦的小腰子,七老八十地哼了两声。哼得丈夫无地自容,越发恨自己这个活禽兽了。他大手伸过来贴着她,凝重地沉默一会儿。带点自惩的意思说:

“我让人把旁边的暖阁收拾了,晚上睡那儿。”

雪砚诧然扭头,弱弱地问:“诶,为何呀?”

他淡然垂眼,用了个优雅的措辞:“为夫要斋心一个月。”

斋心......雪砚立刻心有灵犀地懂了。啊呀,这是要禁欲!

她的心里诚实地掠过了一丝窃喜。

说起来太不像话,夫君要她守一月的活寡,第一感觉竟然挺高兴。雪砚真的不懂自己了。咋这么不痴心,不“以夫为天”呢?

出于愧疚,赶紧在脸上堆起了十倍的依恋不舍。眼里水汪汪的,都有点泫然了。

被她这样瞅着,夫君感到了幸福的疼痛。“心性”碎了一地。但他是个狠得下心的人,淡淡解释道:“别多心,四哥是为你身子着想。”

“是我太没用了。”如此说着,心里已升起活蹦乱跳的期望:晚上可以睡个自由的觉啦。想到她的书,雪砚的血都热了。

这厢,丈夫还在安慰她:“你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多吃一点。睡吧,快补一个觉。”

“嗯。”

雪砚歪在引枕上,乖乖地把眼一闭。任由自己漂浮到倦意中去了。

朦胧中,感到头发被人拆了,外袄也被脱了。又听见他吩咐人收拾暖阁。她的意识飘在浑沌中,仍要拿甜言蜜语齁一齁他:

“四哥,我提灯笼也找不着你这样的好男人了。”

夫君心里受用,嘴上绝不领情。“哼,快闭上这骗子嘴吧。睡觉!”

**

西暖阁就在卧室的边上,是为未来孩儿预留的。

里头家具是雪砚的陪嫁,最昂贵的是那张螺钿拔步床。平时打扫得一尘不染,细心拿核桃油保养着。这会儿稍微擦拭,就能直接铺床了。

春琴将一床新的被褥抱了去。“这边还没做炕,晚上只怕吃不消呢。”

“练武的人不怕冷。”玉瑟轻声一笑,歪过头捣鬼:“再说,你以为真能在这儿睡一个月?你也忒不拿咱奶奶当个仙女了。”

春琴嘴合不拢,“嗯,顶多五天吧……”

“嗨,三天了不得啦。”玉瑟嘴巴尖,舌头长。人前是个瘪葫芦,背后是个诨话篓子。“咱那小祖宗随便一躺就千娇百媚的,也就咱四爷定力好,换了我,两天就做了牡丹花下的风流鬼了。”

春琴一笑啐她,轻声道:“呸,快去找个猪尿泡照一照吧,你也配!”

“嘻嘻,”玉瑟鬼祟地朝门口张一眼,悄声儿问,“你闻见没?”

“啥?”

“香气呗。”玉瑟说,“女人香!咱们女主子往那榻上一睡,娘哎,小厅里那迷魂的芳气。听说这样的女子是最能给男人甜头的。哎,咱那位爷咋修来的这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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