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得出了个结论——人类,划掉·聪慧·划掉,狡猾!!
现在有一点改观。
就一点。
肖伊不太放心大叔的情况,暂且跟进了医院守在手术室外,手术红灯看上去就不祥。
摸了摸冰凉的椅子,肖伊才发现还攥着大叔的编号牌,这块牌子边角有些磨损,浸了血后更显破烂了,这可能是很久的东西了。
“爸!我爸他……”
和大叔很像的青年急匆匆跑来,他满脸惊慌,一双眼急的通红。
肖伊愣了一下,指了指手术室,然后将牌子递过去:“他在里边,这个是大叔给你的,他说他完成了你爷爷的遗志,这份重担现在交给你。”
青年一怔,顿觉天塌地陷,悲痛欲绝:“怎么会……呜!爸!!!”
一起赶来的便衣小刘闻此大怆,悔恨哽咽:“都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死呜呜。”
青年紧握编号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好半晌才讷讷抽噎道:“爸,我会完成你的遗愿,我将重启它,我会像你一样无畏,像爷爷一样勇敢。”
哭声萦绕于耳,肖伊发呆:“???”
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肖伊感觉与此处格格不入。
肖伊忍不住道:“他还活着,他没死。”
青年:“…………”
青年:“!”
差点一口气噶过去他会说?
三两言语解除误会,青年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虚脱地瘫软在地。他后怕地抚摸着编号牌,兀自颤声:“它已经重启两次了,我很怕这次……”
肖伊拧眉困惑。
小刘狠狠擦了把脸,又敬佩又怅然地解释:“这串数字代表我们每一个人,如果我殉职了它就会封存。有一天我儿子选择和我一样的职业他就可以重启它、佩戴它,这份祖辈传递的荣耀与责任会由我的后代延续,血骨里传承。”
而那块牌子,大叔是第三任主人。
虽然很悲壮,却是龙国的一种独特的浪漫。
肖伊愣了一下,人类的薪火传承是不是有点过于耀眼了?
手术足足进行两个小时,大叔被推出来时身上的死气彻底消失,肖伊暗中渡过一丝气息,保他一年内邪祟不侵,财运广进。
“我这件衣服只穿过一次,你先拿去吧。”大叔儿子看肖伊浑身染血,脱下外套,感激地指了指楼下。
肖伊低头看自己红彤彤的,便应了他的好意去了洗手间。
水流哗啦啦,肖伊仔仔细细清洗着指缝。
一道身影踱到另一侧,肖伊不经意一瞥,险些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嚯,这财运金光!
这是他来到人间首次见如此醇厚的财气,也就比他家大家长逊色一些。
像个自走的闪耀灯球。
这家伙不到两米,一个鼻子俩孔。
肖伊默默一声:是人没错了。
第2章 偏执陆总遇见了貔貅
今天又是星期四。
压抑沉闷的医院、窒息阴暗的病房,还有一如既往难以入耳的谩骂。
那些诅咒愈发恶毒,恨不得生啖陆晏行的血肉。
无视了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陆晏行面沉如水,一双黑漆漆的双眼阴鹜汹涌,他闭了闭眼,翻滚激烈的情绪才沉寂下来。
张特助担忧地道:“陆总,是否需要预约赵医生?”
“不必。”
“是否取消下午会议?”陆总神色疲惫,绝对没休息好。张特助暗暗佩服的同时也不禁咂舌。陆总是个狼灭,连轴工作三日普通人早吃不消了,但他除了表情更冷,似乎就只是有轻微的黑眼圈。
卷,真的是太卷了!也难怪陆总能力挽狂澜还创造如此庞大的陆氏帝国。
张特助当然不知道,陆晏行疯狂工作只是因为烦。
很烦。
极度渴望又极度空虚令他焦躁异常,那种想要的快疯掉却无从下手的憋闷感要逼疯他了。岌岌可危的理智来回拉扯间耗费了他太多的心神,引起了严重的失眠。
他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陆晏行捏了捏抽痛的额角,快步离开:“下午会议正常,我去洗把脸。”
“是。”
陆晏行眉宇沉郁,本就凌厉的丹凤眼更显锋锐。
他揉捏着额头走入洗手间,水珠碰撞的声音清脆,演奏着一曲轻快的交响乐。
莫名令人心情放松。
意识到自己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陆晏行觉得可笑,他真的疯了。也许他应该找更权威的医生看看脑子。
不经意地瞥向另一人,陆晏行倏地被那红彤彤的身影愕住了,金发少年侧颜精致,半身染着血,好在眉目冷淡不像是受了伤。少年眼睑下垂,专注地搓洗着手指。
嗖。
灵魂被直接击穿。
“!!!”陆晏行呼吸一窒,颤抖的双眼陡然凝住,漆黑的瞳孔快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