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转身迈开步子的一瞬,脚底莫名一滑,失重的不安感让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随手抓向了身边最近的东西。
身体向后倒的一瞬,纤纤后腰忽地被有力的臂膀托住,鼻尖萦绕着清冷连绵的沉水香气息。
“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清澜声色淡淡,略带薄荷味的气息喷洒在阮星月的耳边。
阮星月睁开紧闭的眼睛,目之所及是他的下唇,以及那颗堪称蛊人的红痣。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接吻回忆忽然冒出来,耳朵至脸颊腾一下泛起绯色。
阮星月尴尬地站直,推开了季清澜后磕磕绊绊道:“刚才,谢谢你。我先去洗漱了。”
话说完,她快步离开了现场。
快到另一间洗漱间时,阮星月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一枚黑色纽扣,是她快摔倒的时候,慌乱间扯住了季清澜的衣领拽下来的。
阮星月踌躇着要不要回头把这颗纽扣还给季清澜,再赔个礼道歉。最终打定主意回过头时,正撞上季清澜的胸膛。
阮星月疼得捂住鼻子,眼眶溢出一层水雾。
这人,是铁打的吗?
还未等她开口,男人声色慵懒,带着几分调笑:“阮小姐,一大早上就三番五次对我投怀送抱?”
阮星月一愣,脸又腾地一下红了,略带羞恼:“才没有,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她摊开手,掌心上赫然是一枚黑色的纽扣。
季清澜看了一眼她手掌上的纽扣,唇角轻扯,“不必,掉都掉了。”
阮星月抿了抿樱唇,说得倒也是,掉都掉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特意把纽扣还给他,又不能变回衣服上去。
蓦地,她忽然想起昨天在超市买回来的针线盒子,抬起杏眸真诚地看他,“我可以帮你缝上去。”
五分钟后,阮星月恨死了自己多长这一张嘴。
可是,她说帮他缝上去的时候,也没想到他真会让她缝啊。
缝就缝了,可季清澜也不把衬衫脱下来,说是周立已经在下面等了要速战速决,让她就这么给他缝。
季清澜坐在沙发上,阮星月半弯下腰给他缝着纽扣。
随着他轻浅的呼吸,胸膛也微微收动。
阮星月这个角度真的是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都能看到,她咬牙忍着羞耻快速把纽扣缝了上去,也没细看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线。
须臾,一朵白色小线花留在了季清澜的第一颗纽扣上,白色的线在黑色纽扣上显得异常明显。
季清澜挑眉,还未多说什么,阮星月便拿着针线盒像逃一样快步走回了房间,只依稀看见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尖。
*
川颐园别墅外,周立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这些天季总忙着海邺市那边的项目,比平时提早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去公司。
周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人,在他第三次低头看手表的时候,季清澜拉开后车门坐上来。
“季总,早。”
“嗯。”
季清澜坐在后座,冷白骨感的指节忽地触碰到阮星月给他缝的那颗纽扣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淡淡出声:
“今天太太不小心把我的纽扣拽下来了,她非要给我缝上。所以花了点时间,担待一下。”
闻言,周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季总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几乎是短短几秒,周立便读懂了季清澜的心思,他立即道:“看得出来太太很爱您,连纽扣都要亲自给您缝。”
季清澜略抬起下巴,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炫耀完阮星月给自己缝的纽扣,他心满意足低下头打开了粉色便当盒子,这是她给他做的早餐。
盒子中是一个荷包蛋、几朵水煮西兰花,还有切成块的鸡胸肉。
荷包蛋的卖相仍旧不是那么好看,却比初时进步了许多。
自打从老宅回来后,阮星月这些天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还说总吃水煮蛋和草莓面包没有营养。
看着餐盒,他唇角微翘起,向来淡漠的黑眸中也染上温情。
季清澜目光扫过周立放在手刹后面凹槽里的手抓饼,忽然又开口:“周立。”
周立:“季总,怎么了?”
“你怎么天天吃手抓饼?我老婆说了,这样没有营养。”
周立:“......”
他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自家总裁的餐盒,心中一阵揪痛。
当初他应聘的时候,HR没说还得要承受老板的秀恩爱攻击啊。
要不是看在工资高的份上,这助理他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
*
阮星月如往常一样下班到家,陈姨还在厨房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