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吗?没事了,”秦彻轻轻揉了揉你的脑袋,“夜里凉,先回房间吧。”
你气得要命,但又担心他受伤,盯着人前后左右仔细打量了一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胳膊腿一个都没少。
见他真的安然无恙,你忽地站起身,忿忿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卧室走。
秦彻似乎被你的突然翻脸弄懵了,疑惑嗯了声,有些无措地跟在你身后也上了楼。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但你们来的匆忙,便只叫人收拾了一间卧室。之前都是住一起的,所以秦彻理所当然跟着也要进来,谁料才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小猫爪抵住,一把推了出来。
“别跟着我!”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关上不说,里面还传来了清脆的电子音提醒:“密码已重置。”
她不仅反锁门,她还换密码?秦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梅菲斯特,“怎么回事儿?”
走廊灯光昏暗,梅菜扣肉一只黑鸦站在哪儿只剩两只亮晶晶的眼睛。那两只眼睛就这么滴溜溜转向紧闭的卧室门看了下,又狗狗祟祟转向皱眉不解的老大,老半天,“嘎嘎嘎!”
“她生气了?”
“嘎!”
“生谁的气?”
“嘎——”梅菜扣肉歪头略一烧烤,翅膀尖尖果断指向秦彻,“嘎嘎嘎嘎嘎……”
“行了,这个时候你倒是把自己撇得清楚!”
秦彻郁闷地直皱眉,抬手挥了挥梅菲斯特,示意它闭嘴。
梅菲斯特也是看得懂脸色的鸦,知道这个时候豹豹猫猫哪个都不能招惹,干脆开溜。但溜之前还是很不服气地冲秦彻大声嘎了嘎,以示不满。
赶走梅菲斯特,秦彻又不甘心地抬手敲了敲门,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里头别说开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睡了?”
你并没有睡着,前面那种悬着心等待的焦灼,还有那些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纷乱记忆,此时充斥着你的大脑。头疼的快要炸裂,心脏却空空荡荡的,很难受,很饿,但却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缓解。
你蜷缩在沙发上木然坐了许久,觉得冷了才抓过一条毯子将自己裹住。
毯子很大,刚来的那天晚上秦彻拿它裹着你们挤在沙发上球赛,上面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可是你现在不想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纷至而来的记忆将你带去那个熟悉的审判台,在那里,你曾经亲眼目睹他握着你的手将刀刺进自己的心脏,亲眼看着他的灵魂在你面前消散,而你却无能为力。
所以你真的很气他不把自己安危当回事的行为,也气他像今晚这样无视你的反对,直接自作主张!
眼泪不知不觉浸湿了毛毯,门外再没有动静,但你知道他一定还在外面站着,因为某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小心翼翼敲了两下,某人声音低低的,“做了你喜欢的培根煎蛋,真不给我开门吗?”
气还没消,但想到他也熬了一晚上,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你不由就心软了,缓了缓,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看都没看他一眼,独自去浴室洗脸。
秦彻心里也很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你生气,骂他,甚至打他都无所谓,但是让他眼看着一只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小狸花突然变得冷漠,疏远,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他就悄悄地碎了。
之前不能共鸣时候,你尽管心里排斥厌恶他,但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眼神都不愿意分一个。
秦彻忐忑靠着门边傻站着,乖乖等你洗完脸,擦手,镜子里照出他的半张脸,眉眼低垂,嘴唇紧抿着,模样很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委屈大猫。
“草莓牛奶是常温的,要热一下吗?”
他尝试开口挑起话题,经历了一夜动荡,听得出他也很累了,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心头一动,放回毛巾的手不由颤了下,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就这样等着,直到你洗漱完,侧过身想要从被他挡了一大半的门口挤出去,仍旧低着头没看他一眼,秦彻终于慌了。他一把攥住你的手腕,乞求似的,闷闷道:“不要这样。”
他的力道有些大,弄得你的手腕很痛。
“放开我!”
你挣扎着抽回手,却被他拦腰抱住,“你想说什么,我都答应,别不理我,好不好?”
“不好!”
你所有积攒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连踢带踹,骂道:“您秦老板多厉害!单枪匹马哪儿都敢闯,就算子弹穿透心脏照样能活下来,这不,炸了一搜游轮,您还能毫发无损在这站着。有这本事您早说呀,我可真放心死了,我就应该早点回临空开香槟给你庆祝,还碍手碍脚跟你过来,添什么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