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心里骂……额,吐槽他?他的evol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见我看他,男人不爽地侧头瞪了我一眼,“电影投我脸上了?”
看一眼都不行,小心眼实锤!
我忿忿转过来坐好。
时间一分一秒和屏幕上的画面一同闪过,身边的男人好像真的被电影情节吸引了似的,只留给我一个极为优越俊挺的侧脸。
抛开别的不说,就这样的颜值,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把自己整得挂通缉令上。我偷瞄一眼,又偷瞄一眼,正要开口,秦彻倏地又转了脸。
四目相对。
额,这该死的尴尬。
“啊,这个画面好像是有点恐怖,你,你该不会也害怕了吧?”
我心虚地转移话题,秦彻挑了挑眉,哂道:“选电影的品味土就算了,胆子还这么小,蜘蛛精爬墙,你觉得我应该害怕?”
“什么蜘蛛精爬墙!明明是……”
我下意识反驳,一扭头却对上他略显不耐烦的眼神。
嗯,行,正事要紧,你说啥就是啥吧。我吞了欲出口的话,默默倒了杯水给他,试探开口:“那个秦彻,你——”
“那个秦彻?还有哪个秦彻?”
秦彻接了水杯,目光移到我的脸上。
很奇怪,就算没有先前莫名出现的那道声音,他这双红色的眼睛总能莫名吸引我看进去,好似里面就藏着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就这么呆呆盯了半晌,随后鬼使神差伸手摸了上去。
秦彻不知为什么竟也没有躲,我们伴随着电影中用来营造恐怖氛围的管风琴奏乐,诡异地完成了一次很亲密的接触。
时间仿佛回溯到了某个被遗忘的节点,我的心脏在这样的触碰下,闷闷地痛了下。
很轻的一下,像是被惊到的飞蝇,惊慌掠过皮肤,不留一点痕迹,却又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春蚕破茧般长出来一点微痒的痕。
“秦彻,你这里,疼吗?”
指腹细细抚过他右眼内眼角那里有一点小小的疤,应当芯核植入时造成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亲眼看到他用手指抹除了我在他脸上留下的小伤口,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当时因此而感到惊恐,但现在却……
为什么当确认他也会受伤,我的心里却莫名,莫名其妙的……这么难受?
这么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彻正握着我的手腕。
他的手有些凉,像是跋山涉水,赶在清晨的冰霜落下前归来的旅人,身上带着仆仆风尘。
这一瞬,就是这样的一瞬,我突然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在某个我早已遗忘的曾经,也有这样一个秋凉的月夜,我等待过他,然后握着他的手,问:“你疼不疼啊?”
秦彻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我想他肯定看出了我的异样,但却没有制止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反问,“你呢?疼吗?”
疼吗?
如果这一点异常的跳动算的话,如果我们是更亲近一些的关系,我可能会说:“疼的,秦彻,我很疼。”
但,可惜不是。
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在看到奶奶留下的资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体里面有以太芯核这么一个东西。”
我看到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什么从秦彻的眼睛中一闪而逝,他拉开我的手,神色淡淡,半晌才说:“很少有人的过去满是美好回忆,既然已经忘记了,又何必苦苦探索寻找?好好珍惜当下,不是更好吗?”
他的话无比正确,我清楚,可是人类毕竟渺小,被放在广阔宇宙定义的时间轴在线,每一分秒都珍贵。
哪怕它并不美好。
秦彻的眼神半是探询,半是等待,我在与他的对视中,下意识按住了胸口位置。
那里装载着一颗来自宇宙深处的以太芯核,我不知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机缘巧合被安置在了我的身体,然后释放能量,代替我那颗残缺的孱弱的心脏,承担起了为躯体供源的责任,但它现在就随着我的心脏在有规律地搏动,我确认我因它活着。
我应该就此而知足,可是,“秦彻,我这里很空……”
后来我回想起的时候,我其实意识到了我的词不达意。
“空”是一种已成的、无一物的状态,而非感觉,但我就是这么说了,并且我笃定他听懂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懂?
我当时没有去想,我只是平静地表达我那种仿若灵肉剥离后又尽数遗忘的感觉,而已。
秦彻深深看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随后移开了视线。
屏幕上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点阴影,我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开心,但或许,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