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出行队伍缓缓自面前走过，堕姬旁若无人地走在道路中央，但某一刻李桑却觉得，她似乎在瞪着自己。
呃……总不会连她也觉得自己好看？
李桑摇头失笑，将这些无谓的念头抛开，转头对零道：“热闹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好。”
像是早就难以忍受这里的氛围，零听到他这么说，便直接带着他挤出人群，甚至用上了武道技巧。
两人的身影很快自围观人群中消失。
而现场所有人视线中心的堕姬朝前迈出一步，借着转动的身姿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刚才那个人长得挺美的，不知道味道如何？
另一方，李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他被零拉着大步往前走，不一会便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倒腾得都快要离地：“喂，零，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快跟不上你了！”
闻言，零顿了顿，调整自己的速度，但还是一语不发地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默默叹了口气，李桑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拐进一条近道，忽然黑暗中有道浑身冒酒气的身影扑了过来：“这位小哥，要不要陪我去喝……啊——”
没说完的话化成了惨叫，零一脚将酒鬼踢飞：“滚！”
语气中满是压抑的盛怒。
李桑回头看了眼那个酒鬼，见他似乎还能动弹就没有理会。
虽然他知道花街不但有女性从业者，也有男性从业者，但眼瞎到这种份上，受点教训也是替他长长记性。
一公里的路并不远，两人很快回到小店。
李桑进店后，转身想要去关店门，却突然有只手越过他，“砰”地一声用力将门扣上。
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李桑：“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他忽然意识到，零关上店门后并没有将手放开，此刻的他还站在自己身后。
离他很近。
他看不见零的脸，却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吸……但或许那是自己的？
店里很黑，外面路上不知谁家的汽车经过，折射过来的灯光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黑暗中的沉默，也许很久，也许只是瞬间，李桑觉得自己的后背开始有些发痒，他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却听见身后的人先开口了。
“你……喜欢那样的？”
“什、什么？”
“那个花魁，你一直在看她，看了很久。”
应该是错觉吧，李桑莫名觉得这语气里似乎有丝委屈……但花魁？哪个？又为什么突然提到花魁？
“你说哪个？今天我们见到了两个花魁……”
周围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零忍了忍，低声问：“你喜欢哪一个？”
“我都喜欢。”
零闭了闭眼，心中压抑的阴暗念头似乎叫嚣着想要喷涌而出。
“只是脸而已，纯欣赏的那种。”说话大喘气的人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么，你……”
“我们可以不要这样说话吗，感觉好怪。”
李桑转身面对零，却忽然发现这样自己的活动空间似乎变得更加局促起来。
黑暗中看不清零的脸，只能隐约看到轮廓，他定了定神：“你在生气什么？”
“我不是生气。”
“你就是。”
“……”零沉默片刻，“好，我是在生气，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
再这样下去就变成小孩吵架了，零将手从门上收回，却又上前一步，低头紧紧看着李桑的双眼：“好吧，你不知道。”
好像一碰到他的事，自己的底线就一再降低，他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最后……没关系，反正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将手悬停在李桑的脸旁，最终只是轻轻拨弄了下他的头发，手指擦过他的眼尾。
“那你回答我，今晚的月色美吗？”
说完他便缓缓退开，转身离去，似乎也觉得自己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并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李桑瞪着他的背影，月色，什么月色，今天晚上才没有月亮！
他缓缓跌坐在地上，将脸埋进双膝，似乎这样就能让心跳的声音平息下来。
“笨蛋，话不说清楚，我不会懂的啦……”
这低声的嘟囔，随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轮声，轻轻消散在空气里。
……
第二日。
一天的例休过后，小店恢复营业。
早晨起床后，李桑直接躲进厨房做开店准备。
之后又开始研究药膳，除了珠世小姐订购的那些以外，他打算再练练手艺，最先要升级的就是解毒汤。
他算算时间，近期炭治郎他们应该会来花街做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