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洗完澡过后,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时,不知季遇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慢慢俯下身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喝?”
“不想喝”时幸顺势躺在沙发上,开始休息起来。
季遇垂眸盯着她,嗓音里的笑意溢出:“真不喝?”
“不想喝”时幸因为被疼痛折磨的有点烦躁,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季遇挑了挑眉,也不再强迫她,缓缓开口道:“那我倒了”
时幸稍抬眸,像是觉得有些突然,但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说道:“我自己喝”
说完,便从季遇手中接过碗,一口气全部喝光。
季遇微微勾起唇角,像是早就预料般,拿起一旁的毛毯给她盖上。
等到时幸半夜起来,想去到厨房拿点喝的时,才发现原本满满当当的冰箱早就空空如也。突然,后方的灯被打开。
她寻声望去,发现季遇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你找什么呢?”
时幸尴尬地笑了笑,徐声说道:“有点渴,想来找点喝的。”
季遇眉心微微动了动,不疾不徐地迈步而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她倒水。
“喝吧”
时幸眼见如此,只能顺着台阶往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慢慢地喝起来。
“肚子还疼吗”他敛下眼眸,目光渐沉
时幸摇摇头,惊讶地发现这次的情况确实比之前来说好了许多。
正当她发愣时,季遇俯身将她弯腰抱起,晦暗不明地说道:“晚上凉,别再喝冰饮料了。”
她忽得一愣,在被他抱上床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地靠近。
时幸呼吸一热,正想找理由推脱时,才发现季遇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见他缓缓将手贴近她的肚子,语气放缓:“这样会不会好点”
他的手掌很热,顺势将那股热流传输到她的小腹。
时幸有些不好意思,季遇这么认真,反倒是显得自己想的多了,轻点了点头,就这么被他抱着睡了一晚。
隔天她再去上班时,整个人的精神倒显得好了很多。
长假回来,依旧是忙碌得不可开交。
许多运动员正在紧张地筹备新一轮的赛事中,时幸刚到岗位,就马不停蹄地进行工作。
在她帮忙包扎时,也与几个运动员聊起天。
“许哥,你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呢?”人群中,不知是哪个队医调侃了一句。
许开亮低着头,苦笑出声,他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下次比赛应该是他最后上场的机会了。
毕竟他今年已经30多了,国乒梯队建设一向更新换代很快,一大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蓄势待发。
他如果这次不博上一博,那么他的职业生涯将会留下很多遗憾。
时幸看着他这幅样子,出声安慰道:“一定可以的,许哥”
但其实她心中也很明白,体育竞技从来不缺的就是遗憾,从她小时候看比赛开始,就见过太多选手抱着遗憾退役。
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最残忍的莫过于初始满腔热血地憧憬未来,接受过万人掌声,但眼见自己的年龄逐渐变大,身体机能开始下降,成绩一点点下滑,再也触摸不到年轻时候的巅峰,并且要看着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慢慢抽离,隔断,成为一场慢程的钝痛。
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永远会有人年轻。
在竞技体育这条路上,从来都不缺乏热血的笨蛋。
许开亮点点头,略带郑重地对时幸说道:“一会的康复疗程我先不弄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坚持,想顺便利用这个时间再去练练技巧。”
说完,便起身快步跑去球台。
时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百感交集。
等她下班后,发现手机处有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疑惑地接起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杂音,一道成熟的女声响起
“是我,时幸”
时幸顿时一愣,反应过来:“季阿姨?”
对面的季母轻笑一声,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回国了,今晚我们谈谈?”
时幸一听到这个话,微皱了皱眉,几年前也是因为跟她谈话后,她才跟季遇分开那么多年。
季母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幽幽开口:“我手里有你很感兴趣的东西,你如果不想一辈子蒙在鼓里的话,晚上来解放路的那家咖啡馆找我。”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留着时幸一个人拿着刚被挂断的手机站在原地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