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很多句不好,而且祁清衍也不会直接说他小心眼。
陈茉默默叹气,同情祁清衍遇到一个难搞的父亲:“万叔叔,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羡慕祁同学。他从小学开始就读我们市里最好的学校,平时穿名牌,有专车接送,节假日还能全世界各地到处飞,而且家长会有人来。这些都是继父供给的,真金白银,足足有九年,他听不得你说继父的坏话也正常,要不然就是忘恩负义了。”
祁父可能没给祁清衍父爱,可是该有的资源一样都没少,没让祁清衍吃过物质上的苦,也算是恩情。万鸿卓当然可以随意吐槽祁父,但是不能在祁清衍面前。
万鸿卓把她的话听进去,忍不住感慨:“这些年,我确实亏欠小衍。不过姓祁的,当年可比不上我,南下才有了发展。”
陈茉发现他确实在祁父面前自卑,才要不断地找到自己的优点,只好转移话题:“那确实,叔叔早年间还是很厉害的,现在要是重新开始,也不晚。对了,我跟祁同学是同校,感觉他每天都不是很开心,其实他内心是渴望父爱的。万叔叔你以后就不要跟他吵架了,他都要高考了,挺需要关怀的。”
万鸿卓从她这里得到肯定,逐渐恢复了信心:“说的也是,姓祁的有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真正关心他。”
陈茉庆幸自己终于让他的思想回到正轨:“是吧,所以万叔叔你别跟祁同学吵架了,父子俩要好好相处。”
万鸿卓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小姑娘,我看你对我们家清衍十分上心,是喜欢他吧?”
陈茉愣住,她的脑海里回想苏丽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就是很明显”,手臂都开始发抖。
门终于被推开,祁清衍拎着饭菜走进来,默不作声地放在万鸿卓旁边的桌上,才救了她一命。
万鸿卓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面,发现是他夸过的姚记餐馆,主动和好:“不愧是我的乖儿子,知道爸爸喜欢吃什么。”
祁清衍冷笑一声,没有拆开外卖盒子:“手没断,自己吃。”
万鸿卓沉默片刻,忍不住问:“你老是说难听的话刺激爸爸做什么,我年纪大了,脚不好,心脏不好啊,万一被你气死怎么办。”
陈茉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祁清衍没有管万鸿卓,看向她:“现在要去文具店吗?”
陈茉立即站起来:“去,我都把课本和卷子带来了。”
万鸿卓拆开外卖盒,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多嘴一句:“你们去学习好啊,以后考名校。”
陈茉礼貌地跟他告别,这才跟着祁清衍离开病房。
文具店距离医院很近,只需要走五六分钟,而且周末基本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玩,不会出来学习。
陈茉注意到祁清衍还拎着那袋苹果,上面有水珠,应该是去洗过了。
她想问祁清衍怎么还没吃苹果,却是先听到对方开口。
“你刚刚听到我和他吵架了吧。”
果然,敏锐如祁清衍,还是被发现了。而且他一直这样用第三人称指代万鸿卓,从不肯说父亲。
“我...........听到了一点,就是他说祁叔叔不好的地方,然后你说他自欺欺人。”
“他本来就是自欺欺人。我八岁那年,他做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整日在家里以酒消愁。我妈一开始没想离婚,还愿意陪他还债。可是还债款是天文数字,他又堕落,我妈受不了,还是跟他提了离婚。那天下了暴雨,我还期待第二天去游乐场,可他们大吵一架,谁都没有回家。三天后,外婆才来把我接走,我以为.........”
以为,谁都不要他。约好的游乐场没去,八岁的小孩独自在家度过三天,难过又无助。
陈茉听着揪心,不愿意他再自揭伤疤,着急抓住他的手腕,小声劝:“不,不用说了,事情已经过去,祁同学长大了,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
祁清衍低头去看陈茉,发现她的眼眶泛红,居然有泪花在闪烁。他不理解,明明是他在叙述,为什么难受的是陈茉。
爱一个人常常能感同身受,为他难受焦虑,为他生气兴奋。陈茉光是听就想穿越到十年前的雨夜,抱抱八岁的祁清衍,安慰他不要难过。
这件事无疑对祁清衍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会在跟父亲吵架后,说很多很多的话,试图缓解内心的痛苦。
只是他本人没有发觉,但陈茉能够共情,所以就很想哭。
陈茉吸了吸鼻子,偏头看向别的地方,勉强忍住眼泪,出声安慰:“祁同学,刚刚万叔叔跟我聊天,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愧疚,相信他以后会弥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