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白皱着眉后退好几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踩到了细心照顾的灵植。
他转身背向温却沧,似乎压抑着什么,说:“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过往的事情。师父的死已经是事实,他入魔的事也是事实。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总是不能接受……也罢,你想查什么都随便你,但我这里只有和之前一样的话。”
温却沧却笑了,道:“师兄,你倒是真的和原来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沈经白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好,那今天我就先告辞了。”温却沧并未强留,转身便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沈经白才蹲下身,面露些许悲伤地看着被自己踩坏的灵植,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想将其救回来,可被碾碎的脉络却不能恢复如初了,即便长成了也会影响药性。
这株灵植已经坏了。
沈经白叹了口气,皱眉抚摸着那株灵植,喟叹道:“没想到我研究灵植多日,仍是救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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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穆槐序才等到应夏和裴道远二人从池水里跃出。
裴道远的神色比之前惨白了许多,似乎是经历了什么,从池水中出来后便没看穆槐序,沉默地走到一边。
穆槐序蹙眉问应夏道:“你们在下面发生了什么?”
应夏抬起他一直紧握的右手,缓缓张开,掌心正躺着一颗多边形石头,切割痕迹明显,上头刻有几个咒文。
他说:“裴道远下去后,体内的血蚕丝就非常兴奋,然后我们跟着他的感觉走到了池底深处,那里有一个洞口。”
“洞口?”
应夏点点头,继续道:“穿过那个洞口是一个无水的区域,也有一间与师祖书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什么?!”穆槐序惊讶。
应夏垂眸看着手中的咒石,说:“里面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多了一个藏在床底下的盒子,被多重阵法藏匿封印起来。还是裴道远身体里的血蚕丝感应到了,所以他才能看出来。”
“他刚才使用灵力过度,血蚕丝也和你一样暴露体外,我只好用功德金光帮他压制。”
说着,应夏看向半倚着石壁的裴道远,“灵力消耗过度,再加上血蚕丝的闹腾,他就成这样了……”
裴道远也听到他们说话,并没有回头,直接表示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有些虚脱罢了。”
“丹药不能吃,会影响血蚕丝,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不过并无大碍。”
听他这么说,穆槐序稍稍放下心,将视线转移到那颗奇怪的石头上,问道:“这石头是在那个盒子里找到的?”
应夏道了一声“是”,又沉默下来,神色晦暗地看着那块咒文,手指缓缓收拢。
穆槐序也察觉到不对劲,问:“怎么了?这块石头有什么异样?”
应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这块咒石是师祖留下的影像。”
穆槐序一愣,连忙追问道:“是不是这块咒石中,有血蚕丝的真相?还是说那个杀害拂叶道君的凶手留下了什么证据?”
应夏看着咒石心情复杂,紧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回答。
一旁的裴道远倒是转过身来,换了个姿势倚靠着,帮他答道:“呵,倒是有些被你猜中了。血蚕丝的真相……或许也可以这么说吧,咒石中记录了拂叶道君研究血蚕丝的重要过程。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记录什么暗害拂叶道君的凶手,不过意外出现了一个人。”
应夏抬起眼眸,澄澈的眼眸中满是冷霜与戾气,“一个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昊英道君!”
穆槐序倒吸一口凉气,抿着唇没有说话,但紧握匕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情绪。
窒息的沉默一时间又弥漫在三人之中。
裴道远率先打破寂静,他说:“这石头的记录里,拂叶道君说血蚕丝其实一开始是昊英道君发现的,后来他告诉了拂叶道君,二人才一起研究。昊英道君觉得血蚕丝可能是突破飞升的关键,但拂叶道君持反对意见,觉得此物邪门得很,必须谨慎。”
“记录显示,二人一开始是共同研究,后来只有拂叶道君一人继续研究了。”裴道远咳嗽两声,继续道,“对此,拂叶道君的解释是昊英道君闭关了。”
“可惜的是,咒石并没有记录确切时间点,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拂叶道君说的究竟是哪一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昊英道君绝对与血蚕丝有极大的关联!”
应夏讽刺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最后仍旧是同门相残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