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平淡地“哦”了一声,正欲开口,便听温却沧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先进去再说吧,别傻站在大雪中了。”
“师父,”应夏叫住了温却沧,抬手便接了一捧雪,“这雪是不是变得更大了?”
温却沧拂去他手中的积雪,然后握住,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带着他走进暖和的屋子。
“或许是吧,不过我早就习惯了。”
应夏被带进屋后,手里还被塞了杯热茶,他垂眸看着蒸腾的热气,轻声说道:“师父,我又不会着凉。”
“可你的手很冷。”
应夏微勾唇角,动了几下手指,贴着杯壁让温度回暖。
沉默半晌,才抬眸对上那双桃花眼,问道:“师父,拂叶道君,就是师祖的宫殿里,那本手记是你故意留下的吧?”
温却沧像是早有预料,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要自己查。”
应夏撇了撇嘴,“可明显你知道的比我更多,来问你更快。”
温却沧欣慰地点点头:“你想问什么?”
“师祖手记上写着,他调查到了许多有关转灵阵的事情,还发现了一种红色的丝线,但关于这种红丝线的描述并没有很多,手记的后几页像是被人为撕掉了。”
应夏直接问道,“是你撕的吗?”
第33章 他们不仅是师徒。
“不是我撕的。”温却沧似有无奈地笑了笑,“是师父撕的。”
应夏颇为惊讶:“拂叶道君自己?怎么会?”
温却沧垂眸道:“你既然进去过里面,应该能看到,师父的手记只有师父的灵力可以打开,因同意你可进入,我便在你的玉佩里也传入了师父的灵力,所以你才能看见那本手记。”
“我在师父仙去后闯入宫殿,发现那本手记时后几页已被撕掉,而且从宫殿外的结界可知,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所以,我便觉得是师父他自己撕的。”
应夏皱眉反问道:“那为什么不怀疑是掌门撕的?掌门也是师祖的徒弟,他的玉佩中也会有师祖的灵力,自然能进入宫殿。”
“不会的。”温却沧立刻反驳道,“宫殿外的阵法可记录来者灵力,即便是师父本人也无法消除其记录,如果掌门师兄真的进来过,一定会留下记录。”
应夏撇着嘴,一脸毫不相信的神情,瞪着鹿眸看着他。
明明掌门的嫌疑很大,仅凭阵法记录怎么作数?说不定就有可以消去记录的方法,或者有不需要玉佩灵力便能进入阵法的方式。
温却沧无奈地伸手揉揉他的发顶,温声道:“似乎还没告诉你,师祖与掌门师兄的关系。”
“不就是师徒吗?”
温却沧摇了摇头:“他们不仅是师徒,还是父子。”
应夏怔了怔,有些呆愣地开口:“那这……不就是弑……哎呀!”
他吃痛地捂住被温却沧敲到的额头,十分不满地瞪了他几眼。
“别胡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温却沧收回手,还问道,“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掌门师兄做的?有什么证据?”
应夏眨了几下眼睛,别过视线,说:“毕竟,能接触师祖手记的就只有我、师父还有掌门,我肯定不可能,师父你……也能排除,那剩下的不就是掌门了么?”
而且玉衡和摇光两位长老都牵扯进转灵阵、血蚕丝的事件中,他可不觉得就只有这俩人在捣鬼,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若那人是掌门……有些事情可能就逐渐明朗起来了。
温却沧又趁应夏不备,点了点他的眉心,好笑道:“你才见过掌门一面,就这么妄自揣测他?”
应夏不服道:“师父,我看你不会因为是同门师兄弟,所以就从来没怀疑过他吧?阵法没有记录算什么,万一他有什么别的法器隐匿,或者另有其他办法进入,完全不能认定他就一点嫌疑都没有吧?”
想了想,应夏又非常硬气地补了一句:“即便是父子又如何?天底下……咳咳,那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修仙者比普通人更为断情绝缘,弑亲之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至少在应夏的传承记忆中,不足为奇,更何况拂叶道君并非直接死在掌门手上。
令应夏不解的是,明明温却沧和他一起经历过北天剑宗的事件,怎么这时候一直在企图维护掌门呢?
温却沧看了应夏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一只手抚上剑柄摩挲着,眸光沉沉,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怀疑过师兄。”
应夏伸手支着下颌,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后来,越查越深入,我便越不想怀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