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山被身边的人压着肩膀，被迫地跪在了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白南意阴沉的脸色。
想来白南意在去往林无痕的宅院之前，就发现他不在别墅了。
盛澜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只是没想到白南意会回来得这么快。
他此时不可能做出任何挑衅白南意权威的行为，不管接下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只能坦然接受。
于是他忍受住了跪在他人面前的屈辱，看向白南意的眼神里不再带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白南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去哪里了？”
盛澜山装作心虚地低下头，如实回道，“酒吧……”
一瞬间，周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在场的人都被盛澜山的‘过于诚实’惊到了。
特别是在他说出‘酒吧’两个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显感受到了白南意的气场变化，似乎下一秒就要暴发。
聪明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押着盛澜山的一个手下却犯蠢了，他见白南意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以为眼前是一个除掉盛澜山的大好机会，趁机煽风点火道，“夏克，你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别墅，你忘了你的身份是什么了吗？”
他又跟白南意告状道，“白哥，徐夏克这次算是严重的擅离职守了，他无视了你定下的规矩。”
白南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是觉得你做的比他好？”
手下一看白南意的眼神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也跪了下来，“没有……白哥。”
白南意一言不发地扫视过每一个人，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暗含压迫。他接下来的话不只针对盛澜山一个人，而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
“我承认，我平时管你们管得太严了，所以让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偷偷出去消遣的想法。”
“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下，还记得白虎帮的郑霄是怎么死的吗？”
盛澜山今晚只是不幸地被抓住了，实际上现场站着的这么多人里，没一个是清白的。
然而，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今晚要被拷问的不只盛澜山一个人。
一片死寂过后，白南意再次发问，“没有人能想起来吗？”
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地回答，“在酒吧被暗夜杀死的。”
白南意震慑住了每一个人，终于站起了身，然后毫不留情地将跪在地上的盛澜山连同那个多嘴的手下踹倒在地。
他冷着声音问道，“为什么非得要去这种地方？就这么管不住下半身吗？”
盛澜山和那个手下一同忍着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都开口祈求道，“对不起，白哥，我们错了。”
一个是真的觉得害怕，一个是被迫忍受这样的屈辱。
白南意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看着所有人放出话来，“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再让我发现谁偷偷跑了出去，脑袋就通通别想要了！”
他是能说到做到的人。
所有人不由地缩紧了脖子，不敢再有多余的想法，非常诚恳地应道，“是。”
其他人都退出了一楼大厅，只有盛澜山一人被留了下来。
白南意像是要特别关照盛澜山，把依旧跪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又态度良好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说道，“夏克，我希望你可以让我省一点心。”
刚刚被踹的那一脚，让盛澜山此时看向白南意的眼神里很难没有杀气，他低下头勉强藏了起来，应道，“是，白先生。”
白南意立即给了他新的任务，“明天你要陪我去见林焕，晚上养足精神。”
一听到‘林焕’这个名字，刚挺过一关的盛澜山，又有了大难临头的感觉。
*
想到又要见到林焕，盛澜山的内心是忐忑的，在林焕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被林焕那双眼睛盯住的时候，没有人能不觉得害怕，盛澜山已经不止一次被林焕的眼神吓到了。
四个月前的轮船宴会上，林焕在走进船舱前回过头来看他的那一眼，
直接震慑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让原本颇有把握的他，一瞬间感到了恐慌。
还有第一次踏入林家大门的时候，林焕看着他的眼神，平静中透着瘆人的寒意。
林焕是盛澜山成为杀手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一个能令他心生畏惧的人。
此时，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里，仅仅是承受着林焕远远望过来的目光，盛澜山就被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现在林焕针对的人主要是他身前的白南意。
“白助，我的叔叔又委托了您什么任务？”
面对林焕，白南意的气场明显被压制了，但他也没有表现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冷静地应对道，“林先生，老板派我来和您协商新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