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他推了推眼镜,“周叔得帮我保密。”
周叔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他拍了拍祝令时的胳膊:“这是好事儿啊,怎么现在才说?前段时间还有人找我张罗着要不要帮你相亲呢。”
祝令时比了个嘘的手势,说:“现在还没稳定下来,我想等稳定了再公开这段关系。”
周叔此刻和蔼地就像长辈关心自己的孙子一般,乐呵呵道:“可以啊,是哪儿的姑娘?”
祝令时说:“外地的,他家离这里可远了。”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来这打工,这不我也是外地人嘛,”祝令时解释,“一来二去,就聊起来了。”
周叔又问:“多大了啊,长得怎么样?”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祝令时说到这忽然僵了一下。
他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叶罗费几岁,本来昨晚打算套一套他的信息,没想到喝多了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反倒主动揭了不少老底。
“跟我差不多大,”祝令时微笑,“可能看上去还比我大一点儿吧。”
周叔没再多问,交了钱,捧着自己的茶叶离开了,走的时候看上去还很高兴。
祝令时回到收银台,看到账本旁放着一沓用旧报纸剪成的窗花,那花样看上去歪七扭八的,一看就不像自己的手笔。
他拿起来一张看了看,问道:“这是谁的?”
彭素素正忙着,她飞速向这里瞥了眼,道:“哦,那个啊,那个是叶罗费剪的。”
“叶罗费?”
“是啊,老板,你上周出去出差了,刚好不在嘛,”彭素素说,“可能生意不忙的时候太无聊了,叶罗费就坐在那剪。”
“……”祝令时将那叠窗花放回原地,没说什么。
他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走到躺椅前躺了下来。
望着店里人来人往的顾客,祝令时陷入沉思。
夜晚易情绪冲动,不适合做任何决定,但昨天晚上程英走后,他却突然冒出和叶罗费维持一段亲密关系的想法。
虽然结果与设想大相径庭:他想搞柏拉图,对方却直接蹦到成人模式。
但不管怎么说,睡了就是睡了,他们也算各取所需,即便两人只是床伴,他也不该对叶罗费一无所知并且忽略对方的处境,自己要承担的那部分责任还是要做到位。
祝令时想了想,又站起来,披上外套打算出一趟门。
“老板,你要去哪儿?”彭素素问。
“去给叶罗费开点儿药,马上回。”
祝令时想的很清楚,他打算让叶罗费继续喝药,喝到想起来、把失忆症治好为止。
要是能让叶罗费痊愈起来,自己也算是帮上忙了。
后院里,叶罗费做好卫生,心情很好地走进了铺子,他的视线逡巡着,寻找心上人的身影。
这次他仍然没能撞上祝令时离开,彭素素说了祝令时的去向,他便说:“那我去找他吧。”
店铺到中医诊所有些距离,打车比较方便。
叶罗费从自己的皮夹克里取出几个钢镚,并没有朝诊所的方向走,而是转身进了一家小商店。
他给了店主两毛钱,再三思索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18章
祝令时忧心忡忡地在诊台面前坐了下来。
“大夫, 您还记得我吗?”
对面的老人摘下老花镜定睛一看,道:“又是你啊,小伙子, 前几个月开的药怎么样了?”
“都喝完了, ”祝令时说, “他是一点儿没想起来啊,大夫,这次您能不能加大剂量,我看好像上次的药好像不怎么管用。”
医生:“不是劝你了吗,那个人看着来者不善,说不准是什么身份呢, 你怎么还不把人送回去?”
祝令时道:“他不是邻国的, 不过家里确实有那方面的血统,大夫, 您再给开点儿药吧。”
医生问了他几个有关叶罗费的问题, 但祝令时发觉自己竟然全都想不上来。
叶罗费生活中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有没有出现记忆错乱的现象、平时有没有忘记自己做过的事……
医生见自己一问三不知, 当即道:“要不你就带着他去正规医院检查检查脑子,这样更科学。”
祝令时说:“他没身份卡,做不了检查,我也不想他因为这个被警察注意到。”
“你这榆木脑袋, 花钱办个假的不行吗,”医生瞪了他一眼道,“难不成还能因为这点儿小问题把人的脑子耽误了不成, 小伙子我告诉你,如果他真的脑子里淤住了,轻则中风, 重则脑萎缩。”
从诊所里拎着药出来后,祝令时一脸凝重。
不管叶罗费愿意与否,他确实应该带着对方做一个检查,不然自己也太不称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