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令时道:“我家也是经商的,我跟我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出门在外我不会提。”
叶罗费将他的手指攥在手心,安慰道:“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祝令时顿了顿,“我一点儿也不想我的母亲,也不想我的哥哥。”
叶罗费:“那你的父亲呢?”
“他——”提起这个人,祝令时有些嫌恶,“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在我和我哥没长大的时候就跟着情人出去鬼混了,他和我母亲现在已经成了契约婚姻,两人各过各的。”
说着,他又提起母亲对自己的忽视,说起小时候在外留学因没有收到生活费、只能和哥哥在当地偷偷打小黑工的事情。
叶罗费沉默地听完了,心底里微微有些触动——他从来没想到祝令时小时候过得这么穷困潦倒,竟然要靠做杂活来养活自己。
看来祝令时的家境很一般,甚至跟中产比起来还有些拮据。
幸好我有钱,叶罗费想,他还有这么多烧钱的爱好,要是没了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但他现在还没恢复身份,就算国外的资产再多,在中国也只是个没身份没存款的穷人,要怎么才能帮到祝令时?
叶罗费有些苦恼。
他一边听一边思索,自然没有听到祝令时后面的解释:之所以在国外身无分文,实则是由于父母感情不合,母亲忙着挣钱,竟然忘记吩咐手下的人给兄弟俩打款,不过这个乌龙事件很快得到了解决。
祝令时依旧小声说着:“我母亲一直觉得儿子该穷养,在我和哥哥十八岁成年之前,她给我们的钱一直都很少。”
这一句话,叶罗费只听进去了一个穷字,他露出惋惜的神色,摸了摸祝令时柔软的黑发:“太可怜了,如果你小时候遇到我,我一定带你去住我家的城堡。”
干燥温暖的触感不断轻抚着他的头顶,祝令时怔愣愣的,问:“你说你家有什么?”
“没什么,”叶罗费解释,“大房子,只给你住的那种。”
祝令时点点头:“确实,但我现在觉得小房子也挺好的,打扫起来比较方便,看上去也不空旷。”
叶罗费说:“家里的卫生都是我做的,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祝令时低下头,小声说:“等你走了,这里还是我自己一个人,那不就只剩我打扫了吗。”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叶罗费忽然凑上来,吻住青年的嘴唇。
祝令时的确是喝醉了,但并不挣扎,或许这其中还有点儿默许的成分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叶罗费摘掉了他的眼镜,那双漂亮的、此时有些水光潋滟的凤眼终于没有任何阻拦和障碍地出现在眼前。
祝令时晕晕乎乎地,潜意识里似乎明白男人在干什么,心里有点儿抵触,但身体倒是很乐意似的,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难道他真的更喜欢叶罗费这种款式的吗……
叶罗费亲了亲他的唇角和鼻梁上的痣,像一只心爱的大狗叼住自己的骨头一样,俯身将青年压在沙发角落里,吻落在每一寸肌肤。
好香,好好看,终于可以亲到了。
直到现在,叶罗费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不过祝令时现在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望着青年绯红的唇瓣,眼神亮晶晶的:“你决定接受我了,是不是?”
祝令时眯着眼睛,张嘴刚要说话,叶罗费的唇便凑上来,舌尖灵活地探入他的口腔,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吞了进去。
他对祝令时是越看越喜欢,当初在边境线受了重伤,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祝令时,那个时候,叶罗费只觉得惊艳。
他少年时之前在中国待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像祝令时这么漂亮的男人,白皙的皮肤,清隽的五官,隔着镜片也很好看的眼睛,还有那双看陌生人时清凌凌的冷淡眼神。
一想到这,叶罗费便有些激动。
祝令时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似乎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脑海陷入宕机。
等等,撞号这个事儿还没解决呢……
他从叶罗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摸索着去找沙发上的眼镜,哑着嗓子说:“抱歉,先等一下,我们能不能——”
这句话还没说完,叶罗费封住他的嘴巴,充满暗示意味地说:“今天晚上找我喝酒,不就是打算等我喝醉了试探我吗?”
祝令时愣住。
“我知道,你已经打算接受我了,”叶罗费充满自我攻略地分析道,“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等……唔。”祝令时想说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晕晕乎乎间,他感觉自己的衬衫开了好几个纽扣,便半睁开眼睛,好商好量地说:“叶罗费,我刚才想问,咱们是不是撞号了?要不今天就先做一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