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莉也不想说话了。
难道她不知道吗?她不想嫁给唐纳言吗?命里头没这个福分呀,怎么办呢?
缘分这种事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强求的。
静宜和庄齐躲在了假山洞里,身后是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站着面对面说话。
她们找来找去,这个位置是最隐蔽的,哪怕从旁边路过也不会有人看见他们,不知免去了多少礼数。
庄齐扭过脸,“文莉姐肚子那么大了,和她先生感情很好吧?”
“好什么呀?”静宜撇了一下嘴,把前两天从酒桌上听来的事讲给她听,“她那个老公是只能同甘,不好共苦的,这是张家这两年缓过来了,之前两个人差点离掉。她现在不是怀孕了吗?听说那男的在外面养了个小明星,不知真的假的。”
庄齐叹了口气,“耳朵边上全是这种事儿,谁还敢结婚哪。”
静宜拨了下她的头发,“那也分人的好吧,不管你选谁走入婚姻,到了最后啊,看得全都是个人品质。不说她了,你怎么跟梁均和一起过来?好像以前和他也不熟。”
“现在也还是不熟,只是聊了两句而已。”庄齐低着头,她说:“陈老爷子要撮合我们俩,还当着唐纳言。我一不好驳老人家的面子,二也是想让唐纳言知道,有大好青年我就会去认识,并不准备和他在一起。”
听起来唐纳言成了死皮赖脸的角色了。
他那副样貌,再配上他如今的行事做派,这哪儿哪儿都不搭界呀。
静宜不大信,推了她一把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唐纳言还会缠着你吗?”
庄齐激动地解释:“就知道你不会信,因为我也不相信,但这就是真的!他那天到我们单位楼下,非要送我回家,做个饭又把手给切了,在我那儿住了一晚。那些睡衣、剃须刀,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好像早有准备要赖在我这儿一样!”
她编的吧!
静宜捏着下巴劝她,“我觉得你当务之急,是立刻卸载手机里的小说软件。”
庄齐:“......我一个字都没骗你好不好?”
静宜又神秘兮兮地靠过来,“除非,你再给我讲讲睡一晚的细节,具体点。”
想起那天,庄齐很快又脸红了,她说:“哎呀,你要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他现在......”
“纳言哥?”
她还没说完,静宜就吃惊地抬起头,和突然出现的人打招呼。
吓得庄齐闭紧嘴,讪讪地站直了,头差点顶到石头。
唐纳言点头,十分平和地对静宜说:“王不逾在找你。”
“哦,那我现在就过去。”静宜知道这是借口,但她也只好离开。
按庄齐描述的,以唐纳言现在不正常的举止,再不识相点,说不定会把她直接给拖出来。
那也太难看了一点。
这个山洞不算高,容下两个女孩子勉勉强强,但唐纳言进不去。他扶着洞口检视了一番,说:“找个这么刁钻的地方聊天,难怪满园子都不见你人影。”
庄齐的手贴在岩壁上,撑着不肯出来,“你又找我干什么呀?”
唐纳言气道:“这叫什么话!我现在都不能找你了,是吗?”
好凶。
一上来就这么凶。
“也没有。”庄齐把手放下来,自己老老实实地走出来,站到了他面前,“那你是有什么事吗?”
唐纳言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
他能有什么事?
还不是生气,气她在陈老爷子面前否定他,气她和别的男孩子谈天说地,笑那么开怀!
但这不属于哥哥管辖的范畴,这是男朋友的。
他能厚颜无耻的,仗着过去确立下的身份,站在兄长的角度靠近她,但管这些还是越界了,没有立场的。
唐纳言冷静了几秒,想来想去,现编了一个拙劣的训话理由,“你就穿这么点衣服,忘了小时候是怎么生病了的?觉得自己身体很好?”
庄齐看了看自己露着的肩膀。
她说:“哦,那我现在就回去加,走了。”
“回来。”唐纳言又一把拉住她,“筵席还没结束,你招呼不打一句就走?这是什么礼数?”
庄齐也点头,“那么......我先去吃饭,吃完了再走。”
总之唐纳言说什么她听什么,这总不会错。
她这么怕他,站在他面前楚楚可怜的,连头也不敢抬。面对他毫无道理,又气势汹汹的指责,什么都不敢驳不敢辩,每一句话都按他的意思来,饶是这样还不满意。
顷刻间,唐纳言又后悔不迭地怪自己,他这一下子怎么这么毛躁啊?
“再等一会儿吧。”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小心地去拉庄齐的手,有自责的意思在里面,“没开席呢,一会儿我带你过去,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