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手里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放平稳,茶水洒了多半出来。
腾手推俞顾森压在她身前的半边脸,“俞顾森,我想跟你说件事。”
口气无比的沉稳郑重。
“什么事?”俞顾森回应的颇不走心,注意力全在别处,脸也还在她身上埋着,因为宋蕴压根推不动。
俞顾森吻在她脖子里,细细的吻,边说边吻。手过去将她半边脸抬起,吻到了嘴角。
宋蕴舔了舔唇,混沌着呼吸,手旁边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来那份调令文件,拍在俞顾森肩头:“这、这个。”
俞顾森这才停了动作,神色变得凝重,起了身,伸手接过,翻看了两眼,“这什么东西?”
“我去西北的调令。”
俞顾森神情从凝重,最后变成了冷淡,多加细看了一分钟,算是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就是你同佛祖许愿的诚心。”俞顾森冷笑了下,合上文件,转而看着她。
视线淡淡的,染着自嘲意味。
她寻求他意见,说让她自己来处理。
所以到最后,这就是她处理的结果。
他从来都不是她坚定选择的那个。
他永远是被排除掉的那个。
“什么?”宋蕴情绪完全没跟俞顾森一条线上,她是单纯来跟人分享自己成果的,同人来分享喜悦的同时,在考虑着一件事,“我这个申请了好多次,到时候我们可能没办法经常见面,我们——”
可不可以约定个期限,你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
“宋蕴,你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再回来北京!放心,这次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去送你!”
俞顾森没让她把话说完,语调很轻,很慢,很淡,给的感觉却冷的撼人。
一种平静的疯感。
他将手里那份文件扔丢回宋蕴面前的桌上,起身抓起外套就要出去,手背青筋尽显。
宋蕴心里一沉,站起身,“你什么意思?”声音平着,但已经开始打着颤。
俞顾森停住脚,转过脸看她,情绪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失控,和恼意,上头难自拔,口气是平缓低闷的:“我意思就是,宋小姐向来独善其身,心是石头做的,从来不会留恋什么,拍拍衣服转身,洒脱的很,离开谁都能活的开心肆意,俞某这里就祝你前途似锦。”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一并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韩助理在门口战战兢兢,几番思索没敢敲门,他待在俞总身边这么些年,情绪鲜少这么失控过,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在英国,他跟宋小姐分手后的那段时间。
此时见人出来,迎着巨大压力,硬着头皮,过去跟人说:“俞、俞总,恒同的卢主任说您要看的条款汇总他整理好了,问您有没有走,要送过来。”
俞顾森停住脚,余光扫了眼身后休息室,宋蕴还在里边,随即同韩助理讲:“我过去找他。”
说着迈开步,但走了几步,又停在了那,手抓着外套力道紧了紧,气归气,到底忍不下那个心,“给宋小姐点一份餐。”
这个时间,多半是刚下班走到这里,根本没有时间吃饭。
想到这里俞顾森又难免意难平,一并心都跟着揪起痛感真切。
他是有多不堪,多不值得她投入,让她这么着急的离开他。
韩助理诶的应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俞顾森从座谈会的会议室里出来,指间燃着一支吸剩半截的烟,韩助理走过去,俞顾森先开口问的他:“里边怎么样了?吃不吃东西?”
“您刚进去会议室,我过去休息室那边看,宋小姐就已经不在里边离开了。”
“......”俞顾森闻言,抬手抽烟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一瞬。
他自然没想过放手,总归等下也要去她那里过夜,也势必要好好跟他这位薄情的小朋友算一算这笔账。
明明说好的,明明答应了他的,一起面对,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反悔?
俞顾森凝眉,像是遇到了平生,最难念的经。
之后将指间剩下的半截烟掐灭,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下楼。
一路驱车去往文鑫路,宋蕴公寓所在的地方。
俞顾森到地方,下车关车门时,抬眼看了看宋蕴那间公寓的窗,暗着,没开灯。
关上车门后,他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从她那里要过来的那把备用钥匙,几步过去,上去台阶,进去走到门边,拧开锁,推开门,喊了声,“蕴蕴?”
里边黑漆漆的,没人应。
俞顾森顺手打开房门口的开关,将整个房间照亮,又几步走进他们缠绵多日的那间温馨的卧室,俞顾森在看到叠加整齐的床被,还有开着门,一扫而空的衣柜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