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死了一年多,没什么道行,只会吓唬人,我们手中的任何一件法器都会让她魂飞魄散。
女鬼再三保证不会骗我们,茅之潼将困鬼的小法阵收起来,她飘在前面引路。
许是很久没有和人聊天,她一开始很拘谨,后来开始碎碎念,茅之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套出了不少信息。
女鬼生前是个网络作家,平时除了在家码字,基本没什么娱乐生活,更没有时间交男朋友。
她是个情感细腻敏感的女孩子,生性孤僻,不喜欢交际,闷头搞创作让她更加封闭自己,慢慢演变成抑郁症,还曾多次自杀。
“每次在我自杀的时候,都是他来救我……”女鬼脸上泛起如同怀揣春梦的娇羞。
“谁?”路上也是无聊,听她说得声情并茂,我好奇地追问。
“我书中的男主,我的白马王子……”女鬼扭头看我,笑得很开心,“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不是书中的角色,在我心中,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爱上了他,每晚我都会与他在梦中相会……”
“所以他要我来双洪村,我义无反顾地来了。”她眼神开始迷茫,脸上渐渐爬起痛苦的神情,“后来我就死了……”
“我是怎么死的?”她飘忽地脚步突然顿住,抱着头努力回想,喃喃自语,“我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好怕……他明明说在双洪村等我的……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出现?”
滞留世间的鬼魂,除了被豢养和被炼化的之外,他们生前往往都是心中有执念之人。
他们会反复思索生前的执念,陷入桎梏,若不修炼保持神思清明,便会慢慢遗忘自己生前的记忆,徒留解不开的执念,成为地缚之魂,最后消弭,就像阿尔茨海默症的病人。
见她苦恼,陷入纠结,茅之潼劝慰道:“不见也好,那是个只剩人头的大辫子男,长得还没我帅。”
女鬼愣住:“你在说什么?你见过他?”
何止见过,还被我们收了呢。
“你生前家中是不是有个八卦镜?”
我向她描述了八卦镜的特征,女鬼狠狠点头,说当时自己一个人住,很害怕,于是就在网上请了个八卦镜回家。
我无奈地摇头道:“那八卦镜现在在我们手中,你幻想的白马王子,与你梦中相见的是被困在镜中的阴魂。”
“他也是罗清老道的工具,他迷惑你,吸取你的精气,让你来到双洪村,丧命于此,就是让那老道控制你的魂魄。”
女鬼难以置信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害我!?每次我在家中自杀,都是他唤醒我,劝我好好活下来。”
“美女姐姐,你好不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怎么会让你死在家中?”茅之潼揭穿道,“否则你一来到双洪村就稀里糊涂地死掉,为咩啊?人家看中的是你的这条魂啊”
“傻姐姐,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当罗清老道的使唤丫头,真可怜……”他故意心疼地摇头,趁机拉拢,挑拨离间道,“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女鬼一时语塞,我催促道:“好了,咱们先做要紧事。”
策反的种子一旦埋下,只需要等待一个机会让它自己生根发芽。
第205章 双洪村(六)
水塘对面是山脚下,木屋有点像吊脚楼,建在山脚和水塘之间,隐匿在野树和灌木中。
六七十年前,双洪村和周围的村落因为争抢资源曾经大打出手过,这里应该是村中之前的夜岗台,巡逻队暂时落脚的地方。
木屋年久失修,爬满了青苔,很多木板虫蛀严重,屋内昏黄的防风灯从木板缝隙中透出来,倒映出摇曳的影子和两个交谈的声音。
我们躲在木屋后面,听着里面的对话。
“他们已经在我姐家住下,得手后她会给我打电话。”
是刚才守在村口的门卫。
他果然有诈。
男人继续说道:“邓哥,你和那些人什么仇什么怨,你身上的蛊是他们种下的?”
沉默几息,木屋里响起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不是……但我的今天,全是拜他们所赐!尤其那个叫乐小麦的女人!老子要先奸再送上山!还有她身边的小白脸!老子要亲自剁了他的手!”
茅之潼压低声音,看向我:“我擦,乐小麦,这是你们的仇人?祸不及朋友,我可没招惹他,连面都没见过!剁我手做什么!我又没摸他老婆屁股!”
我白了他一眼,低吼道:“茅之潼,你脑子是不是有泡,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他们要害我们啊!
等等,这人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美女姐姐,你知道木屋里的男人是谁吗?”我侧头问飘在我们身侧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