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瘸一拐的上了车。
腿上有擦伤。
裤腿都破了。
与吃饭时所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
涂山淮将副驾驶让给了她,与我和司渊挤在后座。
一路上司机不停的安慰抽泣的她。
“人生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不要想不开…”
“健康活着就是希望,其余都是锦上添花。”
司机大哥喋喋不休的讲着诸如此类的道理。
他好像以为女人是在寻死…
我看着不太像,想死的话她肯定直接躺马路上了。
这条路这么暗,难以注意到路上躺了个人。
能等看到她的时候,也剎不住车了。
所幸她是坐着的,不然司机大哥的这一脚剎车也算是白踩了。
我们仨默不作声的听着。
若是开口询问与她一起的那个男人未免过于冒犯。
毕竟我们是听墙角听来的,不太光彩。
而且她此时情绪不稳定,万一弄巧成拙可就难办了。
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定是与那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
先不说这里离镇上已经有一段距离。
哪个正常男人会让自已的女朋友独自回家?还是这么远的路程。
女人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
才缓过来对司机道谢。
“谢谢你,我没有想自杀…我只是觉得委屈…”
没说两句,她的声音又变得哽咽。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面对陌生人的善意时总会绷不住情绪。
“妹子谁欺负你了?咱有事可以找警察。”司机大哥非常正义的给了她意见。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是我相好,他想带我一起死,我跳车了。”
“真不是男人!”
司机大哥显得有些愤怒。
“自已想死还要拉着别人,这是犯罪!”
女人垂着脑袋满是自责。
“也许是我做错了吧…反正我们也不认识,告诉你也无妨。”
女人将自已身上的境遇缓缓道来。
我都替她感到憋屈。
人家都要带着她一起共赴黄泉了,她还觉得是自已的错?
怎么?那男人是救过她的命吗?
我看她的长相算不上惊艳,但也十分标致可人。
配那玩意绰绰有余。
明明拿不出彩礼的是那个男人。
怎么我还能在她的语气里听出自卑的感觉呢?
而且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他拿不出来,还是说诡计多端不愿意拿。
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与男人经村里介绍相识。
已经处了好几年。
期间她母亲过世所以谈婚论嫁被推迟到现在。
父亲是农民以卖菜为生。
家中也只有她一个独女。
商量着要彩礼也是想给她今后的生活有个保障。
那些钱可以全权由她处理,但不能没有。
她父亲认为连三万块钱彩礼都拿不出来的人凭什么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难道嫁过去当牛做马吗?
那不如就养在家里跟着他一起卖菜,不管赚多少钱以后都是留给她一个人的。
我心里正疑惑既然这男人如此不靠谱,为什么当初会介绍二人相识呢?
司机大哥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人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男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孝子,又待人礼貌温和。
家中病痛的老娘只有他没日没夜的在窗前照顾。
与他那好吃懒做的弟弟妹妹相比他自然是落了个好名声。
给他介绍老婆的媒人门坎都要踏破。
虽其貌不扬,但胜在人品难能可贵。
当初二人处上的时候还有不少邻居在背地里不满呢。
说他挑来挑去挑中了她这么个瘦猴似的女人,干不了重活不说,身板小还不好生养。
十年前我就没少见这种老封建的人。
没想到十年后这种人的思想还是没有进步。
她们明明自已也是女人,为什么非要将同性比作商品用来讨好男人呢?
感觉再听下去我都要气出乳腺结节。
所以在村里邻居的风言风语里她耳濡目染。
时间一长竟也觉得是自已高攀。
这不一谈到彩礼,男人有意无意的开始透露自已家的不容易。
最后不欢而散。
此番来镇上男人也是开着村长的面包车出来的。
本意是想着带她来买两身衣服,结婚的时候穿。
结果两人在路上又因着彩礼的事情吵了起来。
男人情绪激动不停的念叨着是不是想逼死他。
女人说她害怕的不敢吭声。
男人便觉得怒火中烧。
当即一脚油门说要带她一起去死。
死了就不用彩礼了。
两人也能顺利在一起。
听到这女人更慌张了。
于是不停的说着好话安抚着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