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接过酒坛，却没有打开，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楚念。
“此物，还你。”正是楚念之前赠予他的那个。
楚念接过香囊，指尖触碰到香囊上熟悉的纹路，心中微微一动。
“道长这是何意？”
玄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峰，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
“秦兆川，他当年也曾像你这般，执着于自己的剑道，最终却……”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眼中却闪过一丝痛楚。
楚念敏锐地捕捉到了玄山语气中的异样，心中升起一股好奇。
“秦兆川？他是……”
玄山收回目光，看向楚念，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曾经是我的师弟，天资卓绝，却因为选错了剑道，最终落得……”他再次停顿，似乎不愿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落得如何？”楚念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玄山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秦兆川被同门欺辱，被扔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画面。
“他……被罚跪在雪地里，三日不许进食……”玄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
楚念闻言，心中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倔强的少年，在冰冷的雪地里，忍受着寒冷和饥饿，等待着未知的惩罚……
“然后呢？”楚念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玄山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然后……他便消失了。”
第30章 我与你兄长相比，孰轻孰重？
“然后……他便消失了。”玄山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山间的寂静。
楚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蜷缩在雪地里，浑身颤抖，正是秦兆川。
几个昆仑弟子正围着他拳打脚踢，口中骂骂咧咧，不堪入耳。
秦兆川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施暴，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染成殷红。
屈辱、愤恨、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玄山眉头紧锁，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秦兆川身旁。
他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那些弟子震飞出去。
“住手！”他厉声喝道，声音冰冷如霜。
那些弟子吓得连忙停手，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造次。
玄山蹲下身，查看秦兆川的伤势。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玄山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血液送入秦兆川口中。
秦兆川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玄山身上，复杂难辨。
“你……为何要救我？”秦兆川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带着一丝疑惑。
玄山将一把伞递给秦兆川，“因为……我也是个半妖。”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和你一样。”
秦兆川接过伞，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他撑开伞，遮挡住飘落的雪花，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走去，背影萧索而落寞。
玄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对楚念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楚念看着秦兆川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
玄山为什么要救秦兆川？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等等，”楚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
“你刚才说……你和他是同类？”楚念犹豫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玄山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抱歉，我失言了。”他轻叹一声，眉宇间染上几分疲惫，“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他身形微微晃了晃，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竟不由自主地向楚念倾斜。
楚念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中一紧。
玄山顺势靠在她身上，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有些累了。”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往日里清冷疏离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脆弱的依赖。
楚念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无法推开他。
她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那丝疑惑也渐渐被担忧所取代。
“其实，我和他确实有些渊源，”玄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倦，“当年，他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是我救了他，并将他藏匿于昆仑山脚下的一处山洞之中。我为他疗伤，为他遮掩行踪，甚至不惜以自身精血为他续命。可是，他却恩将仇报，盗走了我一件重要的法器，致使我修为受损，至今未能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