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元君冷冷道,“正是知道其中厉害,我和春山君才共同前来诚心相求。何况,典宗皆由天庭审定方能发布,而这弥间榜文乃是由穷其太常你先甄别之后再上报归宗,穷其太常还是有计可施的。”
莫天禅掩口而笑道,“隐元君果然是深谙其道。可惜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庭志中》只记载这弥间可调卦象,然并无细述如何操作。万事万物阴阳相合、此消彼长。天庭念当年颛顼战功赫赫,许了我颛顼后人一特权,性命攸关时可置换卦象。”隐元君和春山君闻此纷纷眼前一亮,殷切望去。莫天禅继续道,“不过,这项特权,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就不知道两位仙尊可否配合了。”
春山君道,“惊寒早已说过,只要能保母子平安,就是要我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莫天禅狂笑一阵,道,“春山君言重了。这其一呢,若要行使这置换特权,必须仅限施于我族人。。。。。。”
春山君惊道,“这!蜀锦如何能成为勒霞峰的人?”
莫天禅款款道,“夫人现在的确不是我勒霞峰的人。然小儿对春山君之女倾慕已久,若春山君将小蝶许了小儿,别说令夫人和那胎儿了,春山君您也和我们莫家上下是一家啊。”
春山君不想莫天禅出此计策,正声道,“穷其太常明知小女已经许配给了隐元君之子,何出此言?”
莫天禅瞄了莫鲲一眼,扭捏作态道,“哎呀,我就说么,凡间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们仙尊怎可坏了这已定下的婚事?再说了,这修卦的第二个条件是要有我嫡传族人愿牺牲自己的卦象,这又是谈何容易?”
此时莫鲲从蒲团上站起,拱手道,“父尊!孩儿是真心钟情于春山君爱女。蜀锦夫人的事孩儿义不容辞。孩儿愿意贡献自己的卦象,救下蜀锦夫人和腹中胎儿。”
莫天禅故作震惊状,连连摆手道,“我的傻儿,何等痴妄。你可知这解救存亡的献卦可是要阴火焚心,靠体内全部仙力抗衡方能平息。即便以你现在的修行也得痛不欲生,九死一生啊。”转而冷静道,“再说了,我的儿,你这份深情春山君和隐元君也不领受啊。。。。。。罢了,个人自有天命。可惜了啊,卦上看来,夫人腹中这个,是个男胎,百花深处本该迎来新一代的发万物仙君。只能在蜀锦夫人和胎儿仙逝后,本尊同你呈请天帝予以最高祭礼以表真心。。。。。。”
“你!”隐元君咬了咬牙,看了春山君一眼,长叹道,“一尸两命。我决不能允许这样的惨剧发生!”转身向春山君深深鞠了一躬,道,“昊天愧对春山君重托。只能当小儿此世无缘与小蝶双宿双飞。”继而对莫天禅说,“只要你随我们回百花深处救下二人,我和夫人明日便退了婚聘。”
春山君热泪盈眶,也深深回了一躬,“是惊寒愧对昊天兄。小女此生无福与箨儿相守,此番夫人与孩子得救后,惊寒只愿用尽余生报答昊天兄恩情!”说着,无奈的看着莫天禅,努力挤出几个字道,“我允了这门婚事。穷其太常速速救人吧。”
莫天禅得意地笑道,“哎呀,能娶到令千金实在是我勒霞峰之福啊。不过,本仙尊还有一事求春山君。”
春山君麻木道,“你还要什么?”
莫天禅道,“方才本仙尊也说了,小儿承受这焚心之痛极其凶险。可否请春山君想个法子将招摇山上的狌狌赐予小儿。狌狌乃是消火灵兽,必能保小儿周全。毕竟方才春山君已答应了婚事,总不希望小儿落下病根,害得令千金早早守寡吧。”
春山君闭上双眼道,“人都已许了你,何况一灵兽。我自会找了罪名取了它性命,交予你手。”
“那就有劳春山君了。”莫天禅鬼魅一笑,让莫鲲走到灵龟潭前,唤出了莫鲲的近日卦象,道,“孩儿,这可是你自愿的。”言罢将那近日卦象由火雷噬嗑的上上改为泽风大过的中下卦,上前一步在莫鲲胸口点入了一道仙气,将其按在潭边坐下“你且在此打坐候着,一旦本仙尊修了夫人的卦象,你将立刻承受阴火焚心。刚才注入你胸口的那道‘岿然不动’能缓解痛楚,可依然少不了一番撕心裂肺。你且等候为父带了狌狌回来。”
莫鲲佯装淡定道,“能救下蜀锦夫人和腹中的胎儿,免除小蝶伤心欲绝,孩儿甘愿受罪。”
常夫人收了如练明珠,心情沉重地向箨儿和小蝶望去。箨儿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更多的是绝望。双唇嗫喏着却不能发一语,只是紧紧攥着小蝶的手。在这生死大事面前,儿女情长、个人喜悲,均显得如此渺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