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周一这种颓废的时刻,只有下午茶能让大家的八卦之魂稍微熄火,楚秋山揉了揉额头,为同事的想象力感到无奈。
下班后他把这事说给祁染听,果不其然收到一阵嘲笑:“我说你长得像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吧,你还不承认?”
楚秋山避而不答:“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事跟你说,下周我得出个差,帮我照顾一下小咪呗。”
“又要出差,这次去多久?”祁染想了想:“我都有空,要不就把猫放你家里吧,我每天过去喂就行。”
“每天过来会不会很麻烦?毕竟开车来回一个小时呢。”
祁染摇摇头,看着站在阳台上给幸福树浇水的楚秋山,祁染撑着下颌说道:“其实......今天来是有事想跟你说......”
楚秋山头也不抬:“说吧,我听着呢。”
他穿着浅蓝色衬衣,春日的柔光打在身上,像是罩着一圈温柔淡然的光,祁染轻声道:“你要当干爹了。”
浇水的喷壶一歪,壶中的水顺着壶嘴流淌在花盆中央,楚秋山好半天没缓过神来,终于,在小咪一声“喵”当中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傻啊,就字面上的意思呗,”祁染笑眼盈盈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楚秋山怎么这么呆。
场面像油画一般静默在原地,良久,楚秋山终于动了,把手里的水壶随意丢在一旁,跳上沙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去医院确认过没有?”
明明是祁染怀孕,楚秋山却比她显得兴奋,他控制不住地看了两眼祁染的肚子:“王工知道了什么反应?”
“肯定是去医院确认过了才跟你说啊,他手头上还有工程没弄完,下周的机票回来。”祁染努努嘴:“这么高兴,我跟王工说了,到时候宝宝出生你第一个去抱。”
楚秋山有些不解,就听祁染继续道:“我们老家有说法,宝宝的长相会跟他第一眼见到的人像一些,你长得最好看,你去。”
“是吗?”楚秋山略微有些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今年三十多岁了,还能和好看沾上关系吗?
“但是......宝宝第一眼看见的难道不是主刀医生吗?”
“.......”
祁染:“少煞风景,我已经跟王工说好了,到时候婆婆妈妈都不准先抱,就让你去抱。”
楚秋山受宠若惊:“我那天一定打扮得帅一点。”
两个人的话题从宝宝是男是女、以后在哪个幼儿园读书一路延伸到高中毕业后考哪个大学最好,终于,楚秋山把话题拉回现实,问道:“宝宝名字想好了吗?”
“这会不会太早?他现在还是个胚胎呢。”
楚秋山领着人进了书房,嘴里说道:“可以先给宝宝想个小名。”
两个人取出笔墨,好半晌,楚秋山的钢笔没能在硬纸上落下一滴墨,俩人面面相觑,最终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取小名也很难啊。
祁染调侃道:“完了,我们两个绝望的文盲。”
她随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直言道:“这样吧,翻到哪页是哪页,小名看缘分了。”
那本飞鸟集用透明书壳包着,楚秋山想了想:“靠翻书来取名字会不会太随意了?”
祁染不置可否,“好像是有点.....咦,这里面有张照片?”
楚秋山凑过去一看,照片有些褪色,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照片里坐在草地上穿着校服的几个男生,其中路远天笑得最开心,其他人都在看镜头,只有他眼神不够专注,在看镜头后面的人。
“哇,这个小帅哥是表弟吗?”
祁染惊讶道:“果然,谈恋爱还是得找小年轻,多有活力。”
“咳咳.......”楚秋山被她的语出惊人吓得咳嗽两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抽出那张照片说道:“王工听到这话不得气死了?”
“不会的,他都习惯了,”祁染想起什么,随口问道:“说起来,怎么最近没看到表弟了?”
楚秋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拿着路远天照片的手微顿,旋即不动声色道:“年轻人嘛,都有自己的生活。”
“是吗?”祁染上下打量他几眼,手指不安分的在书架上拨弄,无意中翻到一本标有路远天署名的笔记本,再往下看去,一排排过时的教科书被整齐排在角落,每一本都写着路远天的名字。
祁染发出疑惑的声音,却被楚秋山抓住手腕,手中那本属于路远天的笔记本被人抽走:“好啦,别翻了,都是以前从鹏城顺手带过来的书,没什么好看的。”
俩人相识多年,祁染知道楚秋山是鹏城人,却没听他提过父母兄弟,春节基本没回过家,因此她曾隐隐猜测楚秋山的原生家庭可能存在什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