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无声的呐喊!泪水不断的涌出来。
刀划过肉体的声音一点又一点清晰的传入顾时桉的耳朵,令他头皮发麻。
他剥削的不只是深恶痛绝的仇人,是他自己的未来啊!
手起刀落,他斩杀的是罪恶!
在救护车和警车到达的那一刻,顾时桉彻底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滴泪和重庆第一场雪融在了一起。
远方,顾笙歌一个人坐在孤零零又黑漆漆的房间。
雪停了,你们还不回家吗?
人生总是反反复复,这一次顾笙歌和他们调转身份,这一次换她守着他们。
从不缺席的关柏和秦窈,竟因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变得越来越稳重了。
他们两个把阿笙围坐在中间,但这一次没有谁会崩溃大哭了
于警也在旁边,四个人都在抢救室。
他们都穿着便服,身边还跟着一个小警察,那个小警察说:“要是死了也挺好,这种人就该死”。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但只有于警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头。
法律是法律,人情是人情。
所以顾笙歌对那个小警察回以一笑,但心里面想的是。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人能活。
顾笙歌捏着胸口的项链,靠在秦窈的身上,流下的第一滴泪是四九的死亡通知。
哈哈哈……死了,怎么就死了呢?
而此刻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也掩盖不住,顾笙歌的遭遇,邓子洋的遭遇,顾时桉和关柏的关系,宋屿初宋木燃……好多,多到大家都可以写出一本小说了。
可为什么舆论的施压总在最后面最后面。
三个人差不多的时间被推出手术台的,按要求把他们放在了一个病房,既是方便了医生也是方便了警察。
而邓子洋成为了重点对象。
顾笙歌因为特殊原因基本上都是在学校挂了一个学籍,所以她基本上每天都守在病房。
关柏工作特殊不能离开太久,秦窈姐姐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温可和顾渊回来之后也在经营着顾时桉的公司。
听起来有些可怜,但也有种前所未有的安稳。
“今天也一个人吗?”是医生,他一边在查房一边和顾笙歌说话。
“对啊,不过每次感觉这个画面都很奇怪呢?有时候走廊经过的人还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管他们干嘛”。
“我当然没管”。
“你还会打趣了?”
“我其实应该一直这样的”。
医生转移了话题,“心医生联系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本来他们三个说轮流陪我去的”,还是有点心酸。
“不要忧伤,不就是醒来的事嘛”。
“嗯嗯!我知道了医生”。
可是醒来也没有那么安宁,邓子洋最早醒来。
顾笙歌陪着旁边,医生护士一起检查,于警官的身影在门外很明显。
“邓子洋,你、真的特别傻”,顾笙歌忍不住哽咽。
邓子洋心中一痛,但更多的是高兴:“我觉得我特别聪明啊!”
冰霜也会哄人了?
不,是冰霜化了,为小太阳融化。
“于警,我配合你的调查”。
“我们也可以等一下的”。
“不用了,我还想早一点出来呢,不想那么久见不到她”。
顾笙歌低着头扣着手指,知道邓子洋收拾好跟着于警走时,才说了一句:“邓子洋,我等你”。
他不爱哭的,也不爱情绪外露的,但这一次他忍了又忍还是在最后一刻单手抱住了顾笙歌。
可是千言万语没有说出一句,但那个拥抱只有他知道那是他存活的养料。
邓子洋走后,顾时桉也在不久后醒来了。
当时顾时桉开车,千钧一发之刻,宋屿初护的不是自己,而现在顾时桉哭得也不是自己。
这之后大家也很少来医院了,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互相陪伴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他在病房工作,也在病房游戏追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没有发生。
“上啊上啊!推塔!不对!诶!诶!”
顾时桉撑着头,白色衬衣的领带已经松松垮垮的,像那件校服一样。
“哎……怎么输了”,顾时桉一头捶子了椅子上
“哇!你好菜啊顾时桉,怎么输了还急眼呢”。
“什么嘛我这明明是手生了”。
下意识的拌嘴,下意识的笑,下意识的回头。
可看见人的那一刻,是汹涌澎湃的、是蓄谋已久的思念。
“你还知道醒啊!从冬天睡到春天了”,顾时桉哭笑着,却倔强的。
“今年是蛇年了,我当然要冬眠一下了”,宋屿初摸着已经蹲着他床边将脸放在他手上的顾时桉的眼泪,哄着他,“你是小气鬼吗?觉都不让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