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邓子洋,一个人靠在那里,垂着头一言不发,那个一直被他藏在包里的首饰盒终于被他拿了出来,他不停摸索,大概也在后悔如果他早一点、勇敢一点、把她保护好一点是不是就好了。
“时桉!”
一声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所有沉默的人。
顾时桉看清来人,赶紧跑过去把温可扶住,几日不见,匆匆赶回来的温可和顾渊好像就老了很多。
顾时桉怕他们再回来的路上出意外,始终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而现在他们站在顾时桉面前,温可有些凌乱的碎发拂在顾时桉的面颊,他几经犹豫却依旧哽咽难以开口。
“阿姨叔叔,你们别难过了,阿笙会好的”。
这个时候劝慰都是无效的,但是这些话总归是要人说的。
于是温可看着秦窈,忍着泪水说:“好~谢谢你们,你们守了这么久先回家休息”。
这个情况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人有他们的话要说,于是其他人都见状离开了。
当然不是真正离开,他们守在医院外面,现在这个情况他们都放心不下。
关柏气愤的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就先给他来几刀才送进医院”。
邓子洋蹲在那里,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人更加不愿意开口了,他好像又要孤生一个人了。
秦窈只得劝慰:“如果我们就先颓败了,顾时桉和宋屿初怎么办,阿笙怎么办”。
他们最后的依靠除了家人就是我们这群朋友了。
他们走后,宋屿初突然就变成了第一次见他们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多了很多愧疚,低着头叫了一声阿姨叔叔。
“我……”,温可看着面前的宋屿初,把手指都陷近了顾时桉手里,才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狠心,但她还是说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妈!不怪阿初”,顾时桉挡在了宋屿初面前。
“那我怪谁!”温可情绪突然就激动了:“我是不是说了带妹妹一起来,爷爷那里我会交代,可是你说他会无聊,再扯出给爷爷的惊喜,就让妹妹留了下来!那现在我要怪谁呢!”
“小可!不怪孩子们”,顾渊满是心痛的声音。
温可已经崩溃大哭了,埋在顾渊的怀里,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的是这般欺辱。
如果没有意外,那就是最好的安排;可有了意外,每一个有关的人都难辞其咎。
“对不起......阿姨”。
宋屿初不愿顾时桉为难,鞠躬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温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是心里一酸但终究没有出口留下他。
而宋屿初也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在角落守着他们,他没办法不觉得是自己的出现让这个家庭变成这样的。
明明之前他还说过顾时桉好幸福,可如今是再也回不去的深渊了。
大概是顾时桉已经把阿笙的状态说给了他们听,过了一会儿温可抱着顾时桉哭,那个一直看起来都很搞笑乐呵的顾爸,将两个人圈在了一起,宽大的背影却也让人心碎。
此时此刻一片杂乱,而顾时桉一家的悲伤混乱,宋屿初只有被他们排除在外,他歉疚的看着他们,孤单离开,这一刻没有人再呼唤他了。
“对不起阿初,我爸妈那个时候只是太难受了”。
当年的感觉再过惨烈,可再次回忆时到也显得平静了很多,而对宋屿初的心疼也是后知后觉的。
“我知道,阿姨并没有说过什么”。
他们一家人都是特别特别好。即使那样了,温可也没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
“但你却是因为这件事就一声不吭的离开吗?”
“不是!”真挚的眼神像发了誓一样,“我不会舍得离开你的,原本想等阿笙醒来我再来,我总想一切会好的,可是我从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以后的路就已经注定了,我也想不到那么多事它会发生在一起”。
顾时桉的心已经沉了,重逢的失忆、消失不去的伤疤和屋子里的药。他知道宋屿初过得也很不好。
他缓缓的摸上了宋屿初的脸颊,摩擦着那未消失的伤疤。
“阿时,本来妹妹遭受的应该落在我身上的”。
同他们所想的那样,宋屿初真的很自责。
所以顾时桉怎么能不难受,不恨呢!他自己都要恨死自己了。
可是顾时桉还是说:“不对!阿初,我们都不应该遭受这些,该死的是那些坏人”,顾时桉安慰着,他之前就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夹在中间,一度想要把自己逼死,“你知道吗?阿笙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她就是不想让我们难过”。
“阿时!我好痛啊,我应该陪着你解决这些事情的,但是我真的有不得不离开的由”。
顾时桉捧着宋屿初的脸,拂掉眼角的泪:“别哭了阿初,你回来,我就觉得一切都好了,我知道你也过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