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让报警”。
“只是多一份安全和保障而已”。
“我让人来接我了,我送你回去,顺便聊聊”。
听见后面的话,要开口的拒绝也变成了好。
宋屿初坐去了前排,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聊吧。
“你想和我聊什么?”
邓子洋很难主动开口,但现在是第一次主动和顾时桉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
顾时桉还是有点难开口的,虽然他是顾笙歌的哥哥,但毕竟和邓子洋是同龄人,这样的开口谈话似乎也不太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痴心妄想的”。
不会想着把温暖占为己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邓子洋,只是阿笙她还小,感情的事情她不懂。或者说她想着根本意识不到这些,你对于她所有的表现她想着都只觉得是跟我们一样的,她就是把你当你哥哥”。
“顾时桉你真的是太直接了”,明明还是伤心,但下一秒又好像是劝服了自己:“不过,至少你没有说什么让我离她远一点的话”。
“阿笙挺喜欢你的,我们不也是朋友了吗?多一个人保护阿笙,我们多一个朋友不是挺好的”
喜欢?朋友?
在邓子洋生命里好难听到的话,却是他之前怎么都不会觉得有交集的人带给他的。
但最后千言万语也只是说了一句:“谢谢”。
别扭的人总是这样。
但热烈直白的人毫不在意。
只是挥手再见时说了一句:“不客气”。
第十六章 无人生还
回忆仅到这,宋屿初就疼得瘫倒在地,那些贴在满墙的照片全都被拉扯了下来。
那天阿笙的出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意外,可是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噩梦开始。
他不敢再想了,因为此刻让他更无奈心碎的是明天一到,他又要全部忘记了。
忘记所有痛苦,也忘记所有美好。
他该怎么办,阿时又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最开始是顾时桉去敲门,后面等了一下又打去电话,再之后就是用最大力破门而入。
不出所料顾时桉确实是在床边的地上发现宋屿初的,满脸泪痕,额前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额头。
你哭过吗?
顾时桉将宋屿初抱到床上,此刻没有任何遮挡,耳后的疤痕触目惊心,更加明显。
他颤抖着手也只敢轻轻触碰,连呼吸都害怕惊扰。
这六年,你也过得不好对吗?
“怎么样?”
从早宴山亭上发现宋屿初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依旧未醒。顾时桉就把给顾笙歌看病的医生叫了过来。
“目前看来是身体消耗过度,太过劳累,还是要好好休息”。
“那他失忆是怎么回事,可以治好吗?”
“失忆的方面有多因素,饮食、情绪、灾祸、精神都有可能。如果你想让他恢复更多的是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毕竟还有一种失忆是选择性失忆。总之,不能受刺激”。
医生走后顾时桉又守了他一会儿,才去看阿笙。
“哥,吃午饭了”。
此时顾笙歌很安静的坐在餐桌前,看见顾时桉来了才开口说话。
“早餐吃了吗?出了一点事,没有陪你吃”。
“没事,阿姨陪我吃了”,看着宋屿初损坏的房门和刚刚离去的医生,顾笙歌还是没放过她哥,“出什么事了吗?门都坏了”。
“他…好像生病了”。
顾时桉还是有问必答,但看着她哥和里面躺着那个人一样的病态,她终究也是没力气提起以前的事了。
她还是更担心她哥的身体:“哥,你的手看医生了吗?”
“没事阿笙,是不是刚才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妹妹提起时他才感受到撞门时的疼痛,但还是笑着说没事。
“没有,这几天我感觉自己挺好的”,顾笙歌说话时带着淡淡的笑。
“那就好,我等下要去公司,你就乖乖待家吧”。
顾笙歌再也没怎么出过门,一开始是她不愿意,后来是身边的每个人都害怕她出去。
“嗯,我会帮你照顾屿初哥的”。
“不用!你照顾好你自己”。
至于宋屿初,只要他不离开,只要他在身边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宋屿初是下午醒来的,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他并不是全部忘记,那种悲痛的心情还是在他心头环绕。
他看着乱糟糟的一切,铺在满地的照片,窒息感突然就涌了上来,慌乱的将照片一点点捡起来,然后找了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之前的画面一点点闪过,他知道他见到了重要的人,他的记忆在破土。
“你醒了先生,要吃饭吗?”
宋屿初对着保姆阿姨说:“谢谢”,随后又指着床头柜上的药问道,“我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