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路恒之一个字让沈实安的心情重新回了谷底,他转头,“干嘛?有事?”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沈实安:“???”
路恒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解错自已的意思了,指了指他的额头,“你的伤口还是要处一下,可能会留疤。”
“不需要。”
“诊费我会负责的。”
听到“诊费”,沈实安停了脚步,声音显得异常冷淡,“我比不上你那么娇贵,身上没有半点疤。”
路恒之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沉默了半晌,转移了话题。
“老杨说过不准班上学生去酒吧。”
“什么酒吧?”沈实安听到这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刚来的时候是从酒吧出来的。”路恒之道。
“你……框我呢?”
“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记得旁边都开了些什么店,你身上的酒气很重,还夹杂了些其他气味,挺……特别。”路恒之委婉地说。
沈实安心里一慌,眼神瞥开,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又怎样,老杨的话是对你们这些好学生说的。”
“你这班长管天管地,难不成老子出了校门你还要管?”
沈实安的态度很不好,路恒之原本也只是尽义务提醒两句,没真想管,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也淡了,只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转角一过,两人就不欢而散了。
只是分开前沈实安还是提醒了路恒之一句:“以后走这条路小心点,别被他们逮着了,那种人最记仇。”
时间不到九点,沈实安想了一下,又点开手机通讯录找人。
手机外壳很新,瞧着像刚买来的,只是稍微仔细点就会发现,这已经是六七年前的型号。当初他上初中,学校很多方面都要用到智能机,他妈妈步问梅咬牙买下了它。不过一千出头的手机,沈实安犹豫了很久,甚至因此跟步问梅吵了一架。
他从小知道家里穷,周围同龄的小孩都没有读书,他也想学他们去外面打工挣钱。说出这句话是他十岁那年,他当做生日愿望说了出来,不到四寸的蛋糕满足了他所有的期待。只是愿望说出口后,妈妈第一次打了他。
再一次发生吵架就是因为这手机的事情,他本来就不想上学。这个需要长期投资,时间花费太长,投入的资本看不到掀起的浪花,甚至连涟漪都没有。
指尖停在了电话本上,沈实安想起先前酒吧问到的号码,反手伸进书包,摸到了里面的那手串,冰凉的感觉穿透皮肤。
这串手串绝对价值不菲,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最终沈实安点开了拨号键。
“喂?”对面很快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陈总吗?”
“你是?”
“我是沈实安。”
陈总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实安听出他的猜忌,直接道:“您是不是落了串手串在我们店里?”
对面沉寂了近一分钟,陈总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也变急切了:“你在哪里找到的?怎么就知道是我的?”
“之前酒桌上在您手上看到过,后来在洗手间里看到了,觉得眼熟。”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沈实安没有改半点。
只是去洗手间不是偶然,陈总离开时他就发现手串不见了。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酒吧附近。”
电话那边还有一个声音,离得远,听得不真切,“陈总,等会儿还有一个会议。”
陈总又停了几秒,才道:“小伙子,你能在那等会儿吗?我让人过去。”
“可以。”沈实安说。
电话挂断后,他又看了眼时间,转身往先前的路回去。
经过先前的小巷子,沈实安走得快,没注意到里面有人打着手机灯光。
酒吧附近,绚烂的灯光已经,只留了个人在里面守着。沈实安没有进去,靠着路灯杆子等了不过二十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一个长相偏瘦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视线先看了眼从他身上扫过,最后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面带笑容走向沈实安。
他莫名觉得这人像极了路恒之,笑得虚伪。这人是因为工作,路恒之为了什么?讨别人喜欢?
“你好,请问是沈实安先生吗?”
“是,你是陈总派来的?”l
“对,你好,我姓李,是陈总的助。”
沈实安不打算再继续废话,直接把手串交到了对方手中。
对方倒是解释起来:“这手串是陈总的夫人前些天刚得到的,听说夫人还带到寺庙里开过光,陈总心里喜欢得很,今天事情紧急,这才会落下,真的很感谢,这是陈总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