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过不去那道坎,可是...已经八年了,我希望你能走出来。”
那道坎?八年?八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黑羽快斗受到了打击,所以拒绝成为守夜人?联想到监控员的话语,工藤新一好奇起来,忍不住竖起耳朵,他们的脚步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利维坦的声音不停,继续说道:
“快斗,虽然...但你父亲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当时的研究,为人类开拓了一条全新的方向!而作为他的后代,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才能!”
“......”
“加入‘灯塔’吧,快斗,我们需要你。你——”
黑羽快斗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依旧礼貌而真诚:
“利维坦大叔,电梯到了。”
“哦,哦,好吧。回见啊,快斗!”
叮!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轻轻的、细细的电流嗡鸣声响了起来,那是电梯的运行声——而在场的另一个发声物一直停留在原地,半晌没有再响起。
被发现了。
工藤新一眯起眼睛,倒也没多慌张,他锤了锤因为久蹲而发酸发涩的大腿,缓缓直起身子,转出了植被的遮挡。紧接着,一双微冷的灰蓝色眸子望了过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听够了么?”
“......”
工藤新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手掌托住下巴,微微低头,细细打量起了黑羽快斗的装扮:
看上去的确与自己年龄相仿,一头凌乱的黑发胡乱支棱着,毛茸茸的,不服从管理地从白色鸭舌帽的边缘卷翘出来。刘海下面是一双清澈透亮的灰蓝色眼睛——他居然也是灰蓝色的眼睛。戴着白色口罩看不清脸,再向下,白色毛绒卫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如果穿搭色彩能计入统计面积的话,他浑身上下的白色覆盖率已经超过了50%。
最近遇到的白色家伙好像有点多...莫非今年的时尚流行色是白色?工藤新一自顾自思索着,余光瞟见黑羽快斗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善,这才开口解释道:
“我是收容科的工藤新一,负责调查异常6100号:焰火32失踪一案。我调取了监控,发现你在目标失踪前频繁流连6100室,并做出了一些可疑的行为。”
他简单叙述了一番,而后眸光深深,毫不掩饰地紧盯着黑羽快斗:“黑羽先生,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听到这个理由,黑羽快斗的表情松动了不少,他灰蓝色的眼睛眯了一下,先是迷迷蒙蒙,接着带上了不解:
“......可以是可以,就是,”
他指了指自己,眉头止不住地皱成了一团毛线:“我、频繁流连、6100收容室?”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
黑羽快斗原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大幅度比划道:
“这不是问题不问题的问题,这是...这...这,出大问题!”
饶是聪明如工藤新一,也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有些迷茫,到底是什么情况?没等他开口询问,黑羽快斗猛然停下了动作,一手竖起,另一手平放搭在上头,比了个“停”的手势。正当工藤新一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浑身都绷紧了的时候,就听到咕噜噜一声响——黑羽快斗收起了那些过于浮夸的表演,笑吟吟地弯起一双眼睛:
“侦探先生,在审问前,我能不能先吃个饭?”
“......”
…………
6F,“灯塔”餐厅。
宽敞简洁的大厅内,几百条金属长桌依次摆开,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每张长桌都配备着十三把堆着软垫的座椅。端着盘子的守夜人们穿行其间,食物的香气传得很远,相互交织着,充斥着整个大厅。
看来是个适合吃饭的好时间。工藤这么想着,低头看了眼手机,好吧,现在就是饭点。怪不得黑羽快斗要来餐厅......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做守夜人?”
黑羽快斗将餐盘放到身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用四分疑惑三分无奈两分暴殄天物和一分打趣的眼神瞥他一眼:“不管怎么看,你都是个天生的侦探料子啊。”
“停,别开嘲讽。”
工藤新一在他面前坐下,很是无语地抽抽嘴角。同行的一路上,他简单讲述了一遍当时在监控室的推理,表面上看,那段推论其实是没问题的,但谁能想到——
“就算是福尔摩斯本人来了也不可能猜到,你三过收容室门而不入还作出可疑举动的原因是因为害怕鱼,怕到连路都不会走了。”工藤新一补充反击道:“你甚至是个日/本人。”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黑羽快斗底气不足地嘀咕了一句,而后掏出一副黑框眼镜戴到了脸上,将口罩拉到下巴卡住,往嘴里塞了一勺草莓塔。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得仿佛是成套的组合拳,工藤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问道:“你近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