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方坤杀害发妻;柳氏、徐胜犯下多起偷盗案,手中有数条人命。
最终,三人皆被判处凌迟极刑。
方继祖手中无人命,但罪孽依旧深重,皇帝顾及方家大房,给了方继祖一个体面,赐下毒酒。
很少有人知晓,此毒服用后,要忍痛一个日夜,才会彻底死透。
诬陷方珣礼之事并未实施,但皇帝觉得,是外力阻断了他们的计划,参与谋划此事之人,不可不加以惩戒。
流放中的方旭泽作为组局的主谋,被罚杖二十。
宋广炎作为同谋,罪责稍轻,因其身体状况不佳,供诉时并无隐瞒,仅杖罚了五下。
不过,他还有二十几年的牢狱与打刑。
另外,方昊辰参与设局毁长姐清白,皇帝念他当时年纪尚小,审问时也是如实回答,判了他一千里流放,八年。
卫氏并无明显过错,还主动供出方坤恶行,在案子结束后,与其儿女一同,被放归家。
虽然没事了,可卫氏眸中的光却再也亮不起来。
看着儿女,她心中撕裂般疼痛。
他们再不是方家血脉,他们真正的祖母祖父还是盗贼,与方坤这个父亲一同,犯下多件重罪。
她精心培养的儿子,没了参加科考的资格。
就算她带着儿女离京,隐姓埋名,各寻一门还算将就的婚事,却也要提心吊胆担忧一辈子,怕哪日给人知晓他们的身份,被亲家厌弃,戳他们脊梁骨。
她与周氏争斗多年,只为多得些宠爱和利益,有个安稳的好日子,可到头来,一切成空。
曾经她对未来的清晰憧憬,此刻再看,已是灰蒙蒙一片。
案子结束,围在方家的龙影卫才撤去。
紧接着,秦萱带着侯府的下人,又将方家围了起来。
卫氏在归家途中,就已想好,要变卖家奴房产,拿着钱,带儿女离京,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回到落霞苑,她梳洗一番后,叫来儿女,刚叮嘱完,让他们回各自住处,收拾值钱的东西,就听下人来报,说秦萱带人来了。
卫氏吓得险些坐在地上,惊问:“她又要做什么?”
通传的丫鬟磕磕绊绊回道:“说、说是二房并非方家人,要拿回属于方家的财物。”
“什么?”卫氏眸子颤了颤,眼前一阵眩晕,咬牙恨声,“她这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
丫鬟又怯声说:“大夫人让您与各位姨娘,都去二门那,有话要说。否则,她就让人来绑。”
卫氏的胸膛明显剧烈起伏几下。
她紧咬着唇片刻,怒气冲冲往二门方向走。
一路走去,卫氏发现,秦萱身边的心腹丫鬟红香等人,已在指挥着粗使丫鬟、婆子们,搬拿府中小物件。
她沉沉盯视片刻,含着满腔怨恨,快步去见秦萱。
刚瞥见秦萱的身影,便恼怒喝了一声:“秦萱!害大房的不是我们,你为何要将我们也逼上绝路!”
与雷嬷嬷说话的秦萱停了声音,回身望去,便见一双满含怨怒的眸子。
秦萱故作不解:“何出此言?你的孩子,若是方家血脉,这二房的一切,大房自然没资格动。”她笑得从容,轻飘飘道,“可他们都姓徐啊!”
卫氏的眼睛瞬间红了,紧咬着牙关,强行控制鼻腔中的酸意,步子迈得艰难。
秦萱又道:“你们徐家人,被方家养了那么多年,花方家财物无数。现在,方家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都没说一笔笔清算,让你们偿还之前的花销。何来做绝一说?”
卫氏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嘴唇颤了两下,一时间说不出辩驳的话。
这时,方旭泽院中的女人杏花、媚儿、花娘,都怯步走来了,面色各异。
秦萱没再理会卫氏,直接对几人道:“你们都去过龙影卫衙门,知晓了我们两家的恩怨,同样知道,方坤并非我方家人,你们的孩子,也并非方家血脉。”
“所以,从今日开始,整个宅子的财物,我都要收回。”
卫氏痛声插话:“秦萱,你怎就这样狠心!”
不等秦萱吩咐,雷嬷嬷和另一个婆子制住卫氏,往她嘴里塞了一团手帕。
秦萱收回视线继续道:“不过,冬日已至,你们不是带着孩子的,就是要临产的,不为别的,我为儿女积些福报,也不能让你们冻死饿死。”
“除了卫氏,你们三人都是在结案前回府的,应当猜出这个家要倒,定都提前为日后做了打算。”
“所以,你们房中的财物,除了铺子、地契之类的不能拿走外,只要是你们房中的东西,我都不管。但若是在我此言之后,你们动些其他脑筋,那我便收回此言,连件衣裳都不会让你们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