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被拽着手,脸上笑容都僵硬了,啥时候她和离归家的女儿,都能让林家祖坟冒青烟了。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连着几天都有人上门,恨不得从她们脸上看出花样来。
甚至还有人私底下问:“阿昭,我家有个表侄样貌端正,尚未娶妻,你可要相看相看。”
林昭吓得赶紧摆手:“婶子,我断没有这样的念头,只想守着乐乐过日子,你再提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另一头拉着林盼说话的更直接:“我儿子你也认识,青梅竹马长大的人,知根知底,他愿意上门来当林家女婿,只要你点个头,什么彩礼都不要,明儿个就让他过来。”
林盼怀疑自己但凡点个头,人就能把儿子送她屋里头去。
“不不不,我还小,现在不考虑。”
来人还要劝说,最后是林莱拿起扫帚:“走走走,没瞧见我家都要吃饭了咋还都赖着不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功夫。”
被赶了出去那人也不生气,朝着里头喊:“你们要是愿意就吱一声,啥事儿都听你们的。”
林莱直接把门关上了。
她心有余悸:“太可怕了,咋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咱们只是认了义父母,又不是真的跟着姓曹了,至于吗。”
林昭叹气道:“乡亲们平日里哪儿见过当官的,听说咱们拜了义父母,便以为我们身份尊贵了,哪儿知道里头的官司。”
“那也太势利眼了。”林盼忍不住说。
三人面面相觑,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林乐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够了,林昭搂着女儿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就笑。”
小乐乐歪了歪脑袋:“娘高兴,二姨高兴,三姨高兴,我也高兴。”
“咱家乐乐越发会说话了,以后肯定是个聪明蛋。”林莱拉过孩子亲亲亲,弄得林乐使劲挣扎想要逃过三姨的魔爪。
林昭看着她们笑闹,心底感叹:“往日里咱家没钱没势,爹就是没本事的林二,我们三都是晦气赔钱货,如今咱家有钱有势了,他们就都变了。”
林盼摇头:“不是他们变了,是咱家有底气了,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
林莱将脑袋压在外甥女头上,笑着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咱们不会被欺负。”
深吸了一口气,林昭起身往屋里头走:“光顾着招待他们,我都好几日没做绣活了,得赶紧拿起来。”
“我昨儿个琢磨出一道新菜色,正打算做出来尝尝味道。”林盼也起了身。
林莱索性带着林乐在院子里练武,她们都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爹带来的,因为爹在,旁人才逢迎吹捧着她们。
但爹也说过,往后过得怎么样,还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赶走了上门看热闹的人,林家又恢复了平静。
水车从长河县一地铺开来,送到了府城,知府大人一看也非常喜欢,再听这跟曲辕犁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顿时大为称赞。
他特意给曹县令写信,夸赞林渔是个有想法的,让他鼎力支持,若能再研制出好工具,将来前途可期。
不必他说,曹县令也会大力支持,恨不得让林渔明天就捣鼓出新的东西来。
春耕时候林渔正想收拾家里那几亩地,还没下田,曹县令就派了人过来,将地里头的活儿都包了。
曹县令的原话是:“林兄弟既有才能,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种地上,这些庶务就不必你来操心了。”
林渔只能领了这份好意,回家继续折腾。
如此一来,青山村人人都知道林渔一家与县太爷关系亲密,三个女儿都认了人家当义父母,家里头地都是县太爷来种。
曾经被说绝户,被人瞧不起的林渔,摇身一变成了青山村独树一帜的存在。
村长和林族长都对他客客气气,恨不得事事都来问他。
林昭三姐妹偶尔出门的时候,感触更加深。
以往她们哪有这份面子,不被人奚落就不错了。
如今林昭都敢放林乐独自出门玩,因为不会再有人喊她没爹的孩子,更不会有人欺负她。
林乐兜里头揣着糖,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大人瞧见都说一声可爱,小孩见了还夸她是县令家的孙女,最爱抢着跟她一起玩。
林渔家的日子蒸蒸日上,林大一家却苦不堪言。
年后,钱鳏夫再一次找上门,放话再不还钱就去衙门告他们,他早就打听清楚林渔压根不理睬林大一家。
林大没办法,只能逼着林大嫂回娘家。
林大嫂被丈夫儿子逼迫,居然真的偷偷将娘家侄女骗出来,想直接送到钱鳏夫家里。
幸亏那侄女也是个聪明的,路上发现不对劲就
偷跑回家。
事发之后,侄女父母气不过,带着人上门一阵打砸,将林大和两个儿子都打了,放话要断绝关系,再也不许林大嫂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