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立刻领命去了。
太子听了这话,脸颊燥红:“儿臣又让父皇操心了。”
林渔没说话,招呼他来身边坐下:“你身边有许多老人,都是当初皇后留下的,这些人或许忠心耿耿,但跟禄国公府多有勾连,恒儿,你要注意分辨。”
这话让太子脸色微变。
他喏喏回答:“父皇,是儿臣自己不忍心,想为舅舅求情,与他人无关的。”
林渔没有反驳这话,只说:“现在你是太子,将来你会是皇帝,切记一件事,别人的话可以听,但要注意分辨。”
太子意识到什么,沉默下来。
许久,他抬头说了一句:“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若有人让儿臣为禄国公求情,定是有所私心。”
“你明白就好。”
林渔笑道:“其实人都有私心,有私心不是坏事儿,有私心才好把控。”
太子若有所思。
“饿了吧,先传膳吧。”
林渔没再说深沉的话,反倒是给他夹了不少饭菜:“如今你学业繁忙,还得习武学习处理政务,多吃一些补补身体。”
“若是吃力,可一定要告诉父皇,你还小,不着急。”
太子也没再深想,撇开心思埋头吃饭。
另一头。
装病的马老夫人没等来太子,更没等来赦免的圣旨,只等来一群太医。
太医们轮流给她把脉看病,药开了一箩筐,颠来倒去都是应付上头的话。
送走刘公公,禄国公急忙开口:“母亲,殿下让刘公公过来,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马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若是陛下消气,此刻来的该是太子。”
她揉了揉眉心:“怪我,那刁奴犯事的时候就该一棒子打死,没想到区区一个奴婢,竟然害得我儿至此。”
“谁能想到呢,这样的事情哪家没有,偏偏就我家倒霉。”
禄国公满口抱怨:“母亲,你说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但让太子当众宣旨,还让儿子停职闭门,这岂不是狠狠下了太子和先皇后的脸面。”
马老夫人拧着眉头:“你还没看出来吗,陛下已经给太子找了三座大靠山,哪里用得上你。”
“可是我……”禄国公急了。
马老夫人继续说:“人走茶凉,你姐姐走了都快十年了,如今的皇后姓王,跟你又有什么干系。”
“那我怎么办,禄国公府可怎么办?”
马老夫人叹气,觉得这双儿女生错了,若是当初马皇后的聪明,有一两分在儿子身上,何愁禄国公府不兴旺。
如今禄国公府只能靠着太子,否则长此以往,京城哪个还瞧得起他们。
“别急,既然陛下让你在家整顿,那你就好好整顿整顿,让你媳妇拿出本事来,但凡身上有不干净的,直接捆出去卖了,绝不能再留下。”
“甭管是谁的陪嫁,一个都不能留。”
禄国公一惊:“母亲,若是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让满京城看了笑话。”
“现在笑话还不够吗?”老夫人反问。
禄国公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那往后呢。”
“等,过个一年两年,陛下总会消气的。”
马老夫人又说:“你毕竟是太子的亲舅舅,只要太子安稳,禄国公府就不会有大事儿。”
“倒是太子那头,你可得多多走动,绝不能疏远,家里头三丫头长得最出挑,你找机会让两人多见一见,培养感情。”
“等将来三丫头进了太子府,生下皇长孙,禄国公府才能一直兴盛。”
禄国公府一一答应了。
宫里头,太子可不知道亲舅舅的算计。
随着一日日过去,皇帝倾囊相授,手把手教他处理朝政,这样的姿态彰显太子的位置很稳当。
太子是元后嫡长子,早年就被册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在林渔摆正态度的状态下,淑妃惠妃娘家的那点心思都被压了下去,至少现在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宫里头,王皇后也正惴惴不安。
皇帝离开时说的话分明带着言外之意,王皇后越想越是后悔。
她做得太明显了,都是往宫里头塞美人,可这一打眼就是王家送进来的,皇帝看着能高兴才怪。
那日皇帝忽然赐婚,将王涓赐给成亲王,或许就是警告。
偏偏她当时还没意识到,居然同意了家里的办法,又弄了两个人到宫中。
生怕皇帝生气跟自己秋后算账,王皇后这几日都很老实,并且主动操持起王涓跟成亲王的婚事。
甚至将母亲和大嫂叫到宫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将婚事办得妥妥帖帖。
另一头,惠妃和淑妃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说好的选秀,一人新人没进是好事儿,可皇帝怎么就忽然沉迷公务,连后宫也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