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饭,两人坐下,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欸,温燃,昨晚上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吗,声音好好听啊。”
温燃夹着西蓝花的筷子一顿,漂亮的长睫颤了颤,“什么电话。”
“就昨晚上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酒店,你手机响了,我就帮你接了,”邹小洁笑说,“你男朋友还挺细心的,还嘱咐我帮你把妆卸了,什么时候谈的啊,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吗?”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温燃心跳都快了两拍,她说,“他还说什么了。”
邹小洁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是找你找不到,打电话过来,确定你没事,就放心了。”
温燃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果然看到薄祁闻的来电显示。
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吃完。
下午是形体训练课。
温燃想着休息的间隙,去给薄祁闻打个电话。
可拧巴了好半天,也只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温燃:【我朋友说你昨晚找我了】
发完,也没抱有什么期待。
把手机扔进储物柜里。
直到两节课全部上完,去更衣室换衣服,她才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拿出来看。
那种感觉其实挺微妙的。
既期待,又害怕。
害怕薄祁闻还是没回她,她会失落,会不安。
恋爱有时候很折磨人。
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但对温燃来说,更折磨的,是她没有一个正常姑娘该有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需要对方巨大的关注与爱来弥补,而薄祁闻,显然没有这么大的心力来包容。
最讽刺的是。
这一切,温燃都清楚,都明白。
她按亮手机。
下一秒,就看到薄祁闻发来的两条信息,明晃晃挂在屏幕上。
薄祁闻:【嗯】
薄祁闻:【现在醒酒没?】
温燃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
只是觉得一颗心像泡在柠檬汁里那般酸软,她点进去,机械地给薄祁闻发了条消息:【醒了】
发完。
也说不清什么情绪在作祟。
她直接把手机改成免打扰。
直到晚上,薄祁闻都没和她说上几句正经话,他给温燃又发的几条信息,温燃统统没回。
温燃不知道,薄祁闻其实不太安宁。
薄家老宅那边出了点事。
薄氏大公主薄轻霜的儿子最近惹出事端,醉酒后撞了人,被抓去警局。
薄轻霜为了儿子,上下奔走,最终求到了薄老太太面前。
薄老太太今年七十五,本就年岁已高,得知这消息更是气得心脏病都快发作,大晚上送到医院。
薄祁闻自然也在。
自从薄祁闻回来,薄家大事,都仰仗着他的主意,薄轻霜几乎是声泪俱下,央求薄祁闻帮忙。
可薄祁闻又哪里那么好说话。
饶是薄轻霜再恳求,他也只是无奈一笑,“大姐,国.家法规碰不得,而且现在全国的
新闻都通报了,十四亿人的眼睛看着,你要我怎么做?把薄氏都给他赔进去吗?”
薄轻霜这些年就看薄祁闻不顺眼。
当下求他,全都是为了儿子。
如今一看薄祁闻没出手的意思,当即恼羞成怒,在走廊里破口大骂,骂他是个不入流的私生子,骂他是吃着薄家的红利长大的白眼儿狼,骂他不过是用来给薄家传宗接代的野种。
即便整层楼的病房都被薄家包下,也掩盖不住薄轻霜的愤怒,后来还是老太太叫人发话,把薄轻霜赶回家,走廊才渐渐消停。
薄祁闻在吸烟室抽了根烟。
之后便被薄老太太的贴身阿姨叫到病房。
薄老太太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却目光如炬地看着薄祁闻,“你也看到了,你这两个姐姐,生出来的东西有多混账,薄家指望不了她们,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
“还是那句话,你虽不是我儿子,但你是薄家的血脉,我没多久活头了,你是不是让我走之前有个盼头。”
这话薄祁闻许久没听了。
他低眸漫不经心地给她削着苹果皮,“您多虑了,才七十五岁,今天也只是突发状况。”
薄老太太冷哼,“少拿这话搪塞我,都三十的人了,我让你结个婚,生个孩子,是要逼死你不成?”
薄祁闻把苹果切成小块,不紧不慢地放到果盘里,轻笑了声,“生个孩子倒是不难的,您想要,我明天就去捐一个。”
“……”
老太太被气得无语凝噎。
反倒证明了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孙子是必然的。
但要名正言顺的,强强联合的。
总归不像他薄祁闻这样,是个被诱.奸出来的私生子。
从医院出来,已经将近十点。
彼时夜色如水,月明星稀,空气中缱绻着初秋清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