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却开口,“但你要回去上班的话,肯定能再见到他,Amy姐不是一直求你回去吗,你不回去上班,她都要被辞退了。”
温燃不解,“她要被辞退?为什么。”
"先生罚她呗。"
周擎笑了下。
话到这里,就算再迟钝,也能想通之前Amy对她是怎么一回事。
温燃蜷了蜷手指。
那股受宠若惊之感再度浮现上来,却不知如何消解。
A大离会所不算太远,过了早高峰,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温燃在一条郁郁葱葱的街道下车,转身朝校门口的方向走,身后却忽然响起周擎的声音。
停下脚步,她扭头就看到周擎开着那辆宾利停在路边。
周擎匆匆下车来到她面前,温燃正要问他怎么了,周擎就递给她自己的手机,说,“先生的电话,快接。”
彼时车流涌动,前方拥堵处响起几声不耐烦的鸣笛声,温燃不知怎么竟耳鸣了一瞬。
再回神时,她已经把手机贴在耳畔,声音和心跳交融着开口,“先生。”
电话那头是男人熟悉的声嗓。
薄祁闻语调一贯的优雅从容,染着一点玩世不恭,“叫我什么?”
磁沉的嗓音透着颗粒感,撩拨而不自知地落在她耳边。
温燃瞬间语塞。
薄祁闻知道这小闷葫芦什么德行,无伤大雅地勾勾唇。
车窗外,钢筋水泥打造城市森林飞驰而过,他低眸随意翻着企划书,云淡风轻道,“昨天怎么叫的,一醒酒全忘了?”
很正常的对话。
可因为是他说的,温燃只觉难以招架。
她想到昨晚她抓住的那只修长温润的手,想到他怀里,属于男性的沁人体味和体温,心跳就不知不觉加快。
偏偏这时鸣笛声更响了。
那车停的位置本就禁止泊车,当下更是把不宽阔的马路堵得拥挤。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探头出来,正准备开骂,结果看到车牌号,又缩了回去,改成不停按喇叭。
就是那一刻,温燃鬼迷心窍。
她轻吸了口气,说,“先生,你的车碍事了,最好马上开走。”
薄祁闻也听到喧闹的喇叭声,猜到个大概,好整以暇地哦了声,“那怎么办。”
他说的怎么办。
自然是这通电话。
温燃攥住掌心,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这样吧,您电话是多少,我给您打回——”
话还没说完。
温燃就听到薄祁闻磁性清越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念出一串数字,动听得像在念一段缠绵耳语。
“157”
“462”
剩下的几位,是一串重复数字。
也是后来,温燃才从白萍生口中得知,薄祁闻对外联系的从来都是秘书特助的手机号。
他本人的号码,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千金难求。
然而,那天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就在当晚,温燃洗完澡准备去便利店兼职时,再一次接到了薄祁闻的电话。
男人嗓音慵懒磁性,似是沾了酒意,几分倦怠,“睡了没?”
这会儿又不是白天拒接她几次电话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了。
温燃按捺着心跳,抬眼看向眼墙上的挂钟,语气平直道,“……薄先生,现在才六点半。”
听出她的气闷和故意生分,薄祁闻轻轻一笑,语气有种哄人的味道,撩得人心颤,“不是说要报答我。”
“……”
“怎么还生气?”
第12章 玫瑰松糕
薄祁闻说她生气,不是没道理。
毕竟白天是他给了温燃电话,结果温燃打回来,他反倒不接了。
要是一次也还好。
薄祁闻鸽了温燃三次。
那天上午,薄家请了国内几位知名的角儿来老宅表演,为了配这正宗苏州评弹,摆了两大桌姑苏小吃。
往日冷清的薄园罕见地热闹起来。
满园除了回来赴宴的薄家子弟,还有准备结姻亲的梁家上下。
薄祁闻从公司一回来,就被叫去陪梁家老爷子下棋。
坐的是亭榭雅座,下的是和田玉围棋,饮上好的信阳毛尖。
姑苏小曲儿吴侬细语地唱。
台下女眷们说笑甚欢,不是聊彼此新作的旗袍马面裙,就是聊新拍卖下来的珠宝玉石。
男人们多是一本正经地聊生意,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暗藏玄机。
薄老太太和梁家幺女梁碧君坐在一起。
老人家难得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聊天,听不清在聊什么,只知道聊着聊着,一起朝薄祁闻那边看。
薄祁闻长腿交叠坐在棋盘面前,持子凝思
,清冷儒雅的风姿倒真配得上“神采英拔,英英玉立”八个字。
即便梁碧君是圈中出了名知书达理矜持自重,也在看他时怯上眉梢,目中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