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温暖,温燃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微微牵动唇角,回复蒋雅和:【放心的,不会忘】
其实仔细想来,她这一路都挺幸运的。
就说这阵子生病,不止蒋雅和这边关心她,胡雅米她们也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只要听她咳嗽,必然过来给她送水,送围巾。
每天还按时叮嘱她吃药。
可咳嗽实在是太难好了,连着一周,剧组里的人都能听到温燃时不时的咳嗽声,拍戏的时候,温燃只能硬憋着。
大概是导演觉得这样下去影响拍摄进度。
从昨天开始,他给温燃搞了个食疗大法。
导演特意命令温燃,这周内不能吃别的,只能吃他找餐厅定做来的药膳,早中晚三餐,每一餐里都有汤,汤炖得浓郁香醇,说这样对她的咳嗽疗效快。
胡雅米还挺无语的,说导演不会看上我们温燃了吧。
话音一撂,她就挨了随行经纪的一个白眼。
温燃那会儿裹着个小毯子,坐在保姆车上小口小口喝着还挺对她胃口的热汤,说,“可能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怕我一直废片子。”
虽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但总比被导演看上要好。
当然最主要的是,温燃吃了一天的药膳,感觉真挺好吃的,咳嗽也稍微好了点。
只不过当天拍摄行程有点急。
剧组没留出什么吃饭时间给她,温燃就没吃上晚上那一顿。
收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她本来打算要胡雅米定个外卖,刚披着外套抱着剧本朝保姆车走去,剧组的场务大哥就一路小跑着过来,粗声粗气地叫住温燃。
温燃停住,转头见场务大哥把打包好的晚餐塞给胡雅米。
场务大哥喘匀了气,说,“还是照旧啊,咖啡奶茶都不许喝,零食也别吃,老老实实把晚餐吃了,坚持七天,保准药到病除。”
胡雅米都笑了,“瞧你,跟个神医似的。”
场务大哥平时就和这些艺人的小助理熟悉,被胡雅米调侃啧了声,“那你看,反正听我的就对了。”
见他着急忙慌地离开。
胡雅米噗呲一笑,嘟哝着,神神叨叨的。
上了车,她把那一大袋子打包好的药膳晚餐打开,发现丰盛得过分。
青菜小炒,鸡鸭鱼肉,什么都有,还有温燃最近爱吃的烧豆腐,完全够她们几个人吃了。
胡雅米简直叹为观止,“燃燃,真的,我觉得导演看上你了。”
温燃看着摆满整张桌子的菜,馋得食指大动。
她才不管什么看不看上的。
干饭才是最实在的。
与此同时,剧组拍摄地之外。
场务大哥匆匆忙忙跑到一辆黑色宾利面前。
车窗降下,是周擎那张公事公办的年轻面孔。
场务大哥点头哈腰地笑说,“交到她手里了,她正好没吃饭呢,这个点儿估计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胡雅米那小丫头肯定给她点外卖了。”
周擎听他说完,从外套里抽出钱包,递给他几张红色票子。
场务大哥一副见钱眼开的心花怒放样。
刚把钱收到兜里。
就听后车座传来一道磁沉低润的男嗓,平和的语调,却透着不由分说的威压。
他问,“咳嗽好些了么。”
明明没有主谓宾的一句话,可谁都知道他问的是温燃。
场务大哥没太敢往后瞧,只顾着点头,“我听胡雅米说好多了。”
周擎接下话茬,“行,知道了,继续保密就行。”
场务大哥把钱塞到口袋里,冲周擎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放心吧两位爷!保证把事儿给您办的明明白白。”
眼见这人走了。
薄祁闻才半降车窗。
周擎停车的位置很是考究,不远不近的,刚好能斜前方不远处,停着的那辆保姆车。
保姆车的车窗没有完全闭合。
路灯下,车里人影窜动,隐约的说笑声顺着晚风惬意地荡在夜色中。
薄祁闻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拢火点燃,深吸一口,双颊微微凹陷,青白雾气随风消散。
周擎见他目光深远地望着那辆车,试探道,“要不,我陪您下去走走?”
白玉般修长的手弹了弹烟灰,薄祁闻声音很淡,“她很快就会吃完。”
周擎识相地安静下来。
直到薄祁闻拿一根烟抽完,才试探着说,“您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薄祁闻碾灭烟蒂,“还没。”
周擎叹了口气,握上方向盘,“那我们回去吧,先把药吃了,不然您今晚又睡不好了。”
薄祁闻不置可否地摘下眼镜。
很安静地靠在那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周擎发动引擎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昨晚我又梦到她,这次我在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