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春夜未燃(11)

个搬回去,回头又取出一瓶矿泉水,望着外头的雨势喝了几口。

等喝够了,就再起身回去工作,于是薄祁闻就只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忙碌身影,不知疲倦。

后来路况通了。

司机总算喘了口气,加快踩着油门。

薄祁闻默然望着车窗外繁华流逝的街景,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温燃那双始终清亮平静的眼。

实话说,挺意外的。

她并不像Amy说的那样,恃靓行凶恃宠而骄,反倒脚踏实地,与眼前平凡而庸碌生活自洽。

像一株杂草,即便没有足够多的养分,也能深深扎根,野蛮生长。

相反,他身边很多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花一般的存在,需要呵护,灌溉。

她们自觉骄傲高贵,实则庸俗乏味。

薄祁闻自认是个挑剔过甚的人。

可当下却说不上什么心情,只觉对这姑娘又另眼相看几分。

其实从见到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眼熟,可贵人多忘事,他一时间真想不起来。

直到这会儿思绪放空,薄祁闻灵光一现,他才在脑海记忆中定格了那张青涩的脸——

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偏瘦,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扎着不高不低的马尾,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做着体操。

那时的审美不像现在,人们更喜欢明艳动人的长相,并不懂得欣赏这种没有生气的又带有攻击性的一张脸。

总之,那时的她并不起眼。

还是教导主任给他远远介绍,说,“您看,那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贫困生。”

“她妈是个哑巴,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报警好多年也没找到。”

“他爸是个不负责的酒鬼,前两年冬天因为欠债被捅死在外面,她发现的时候,他爸已经冻僵了。”

“她应该被送去孤儿院的,是隔壁的老太太收养了她,太太条件不太好,这孩子一直过得不容易。”

说到这,教导主任叹了口气。

薄祁闻就那么抄着兜,目光不声不响地凝着她,须臾之后,他缓缓开口,“她叫什么。”

“季椿。”

“季节的季,香椿的椿。”

不算很好听的名字,要说唯一的寓意,也只是“椿”字代表的“父母”。

可偏偏她的父母,于她而言,反倒是最没缘分的存在。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小姑娘在集团见到薄祁闻时,睁着清澈的眼,怯生生地问,“先生,我未来打算改名的,您能帮我想个好名字么。”

薄祁闻想,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先笑了下,然后问她,你想要怎样的名字。

小姑娘短暂思索两秒,说,“我想要个听起来温暖一点的。”

顿了下,她垂眸说,“我很怕冷……也不喜欢冬天。”

“怕冷。”

“不喜冬。”

薄祁闻端着茶杯,静默凝思着,又忽然撇到飘着袅袅薄雾的雪梨檀香,忽然就想到一个字。

再适合不过她的字。

他莞尔说,“那就叫‘燃’。”

话音落下,薄祁闻定定瞧她,眸底有缱绻浅波在荡,“燃烧的燃。”

……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薄祁闻眉宇舒展。

所以,她现在的名字,是他取的。

也难怪她第一次见自己时,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可想到这孩子居然到现在,也没认自己一声薄叔叔的意思,倒又有那么零星半点的心寒。

男人眸中似有无奈,叹息着轻笑。

是真不知道她是在记仇,还是单纯没良心。

第5章 爱是本能

那天晚上,雨持续下到十二点后才停。

回去的路上温燃淋湿了,第二天醒来就发了低烧。

清早的北城还是那样灰拉拉的天色,毫无生气。

陈可媛见温燃状态不佳,劝她请个假,温燃却坚持出门,她说,“昨天就挨了训,今天再请假,我真就不用干了。”

陈可媛诧异,“你那工作室这么严格吗?”

“何止严格,”温燃坐在凳子上给后脚踝贴创可贴,想到待会儿还要穿上美丽刑具忙一整天,她就倒吸冷气。

她现在可算体会到,为什么蒋雅和总说上班如上刑。

陈可媛理解不了温燃这处境。

她吐掉牙膏沫,从卫生间里伸出脑袋说,“也就是你吧温燃,换别的女生长成你这样恨不得都横着走,还打什么工呀,直接找个富二代谈几年恋爱,不结婚也捞一笔的。”

“反正青春就这么些年,能走捷径为什么不走,现在大环境多差啊,多少大学生毕了业都找不到工作的。”

陈可媛说得头头是道。

换一般姑娘,真就听进去了。

可温燃不一样,她固执,老派。

她不想用美色,换来短暂几年的浮华安乐,和色衰而爱驰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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