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忍着谢祈宴锋利的眼箭,吕志强最后看了眼黎晚晚。
少女靓丽的侧颜,清晰的下颌线,优美的颈线,配合着对方的视线从谢祈宴出现后再也没在他的身上有所停留。
而她就那么乖巧的呆在谢祈宴的怀里,手围在他的后腰际,她没对任何男生这样过,她只对谢祈宴这样……
路人一眼,都会以为他们是很登对的小情侣。
“等着瞧吧。”
他暗自骂了声,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原地。
*
黎晚晚没有因为跟谢祈宴不对付,就逞强着不去做正规处理,伤口血淋淋的冒着组织液,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重度感染就嗝屁了,便极其积极的跟着谢祈宴打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急诊大厅人来人往,等着谢祈宴挂完号走来,黎晚晚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浑身是刺的小刺猬,仙人掌,浑圆的海胆,又或是尖酸刻薄的屠狗使。
“今天虽然是你帮了我解决了个麻烦,但是说实话,没你,我也照样能解决那个喽啰。”
见着谢祈宴在身边的空位落坐,黎晚晚收回占位的背包抱在怀里笼着胳膊身子缩成一团,生怕自己会和他再有接触,“所以你别希望我会对你表示感谢。”
“我知道,晚晚特别厉害。”
谢祈宴留意着对面挂壁的叫号屏,确认前面还有几人排队后,他扭过头看她:“不过,你也说他是喽啰,既然是个小角色,也用不着你动手,我上就可以了。”
“切。”
“怎么了?”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你是知道的,我唱歌确实好听,”
谢祈宴扬着眉:“谢谢夸奖。”
“……”
虽说是实话,但黎晚晚仍想翻个硕大的白眼,可在低眉的片刻,视线扫过身边谢祈宴的脚踝,上年面淤青的颜色浅淡,但因在白色的肌肤上却突兀清晰。
很显然,是肇事者的她在几天前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她当时是真的因为气愤而下了很重的力道。
注意到身边人视线停顿的方向,谢祈宴不动声色的将腿收拢,动作间,裤腿的下沿遮盖住了那小块的痕迹。
黎晚晚舔了舔嘴皮,就着他给的台阶错开眼,紧接着把吐槽的话咽了回去,转移了话题。
“你和吕志强认识?”
“嗯。”
谢祈宴语气渐淡,盘在手里的手机界面反复的左右横滑,明显不太想提起。
黎晚晚却故意继续问下去:“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嗯,真不记得了。”
谢祈宴一口咬死,黎晚晚还在问:“我高二那年,或者说,你大一的时候,是不是回来过?”
“回来哪?”
在人来人往的急诊候诊室里,谢祈宴持着一副散漫的笑脸盯着斜上方的白炽灯,“北城?北冥?”
最后一句话,谢祈宴将视线迂回在她的脸上,一向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又在散发着勾人的魅力:“还是你的身边?”
“你希望是哪个?”
直戳戳的交换着目光,便能深感呼吸微颤,黎晚晚张了张嘴,心里的疑惑燃起了苗头便一发不能收拾,她想是揣测想去幻想假想,可真当她去落实,却偏偏眼前的人是谢祈宴。
说是偏见也罢,事实也好,她始终不敢将最美满的真相同谢祈宴挂钩,原先差点脱口而出的措辞最后在心口反复的辗转,成了一句:“不是算了,想来也不会是你。”
话闭,她率先撇开头,视野的盲区是谢祈宴的唇角最后抿成了直线,他将手机暗灭,映着他情绪消失的脸。
“你希望我回来过吗?”
“希望,”
黎晚晚默了默:“个屁。”
“……”
谢祈宴笑得很淡:“也是,你应该是最希望我身死异乡,被千刀万剐吧,原本就是我活该。”
黎晚晚攥紧了拳头,闷闷道:“你知道就好。”
急诊一向忙的很,两人大概等了有三十分钟才轮到号,就诊的医生盯着电脑,按着惯例问了些问题。
黎晚晚说话抓不住重点,简答题硬生生的成了长篇大论的故事情节会,细节到她是以怎样的姿势,被人以多少度和多少做工的力推倒在地,最终脑部传达的痛感又是怎样的剧烈,形容的具体,但用了很多修辞,便显得没那么干枯,反而生动的很。
但毕竟是医院,还是急诊,她巴啦啦说了一堆,最后都被医生简化成了几个字成了主诉,敲入了电脑里。
等着打印机中出着报告的时候,黎晚晚接到了尚轻舟的电话,大概率是问她送外卖把自己送没了是什么情况。
避开手上的伤口,黎晚晚捧着手机站起身往门口走,随着她迈开一步后,是身后投影在地上的人影,也跟着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