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好似被提醒才反应过来,谢祈宴鼓着腮帮喝完了最后一口,脸上红了一大片,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整张脸,嘴巴却闭的紧紧的,在呼叫。
黎晚晚替他着急:“烫就吐出来啊。”
咕咚——
不是没听见就是脑子有泡,谢祈宴将姜汤一口咽了下去,咽下去之后,完全是受不住烫,吐了吐舌头,手在嘴边扇着风,真跟狗的散热方式是一样的。
黎晚晚不用问都知道这种程度保证舌头上烫出了泡,她从他手里拿走碗,反讽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再来一碗?”
谢祈宴眉头都不皱一下,点了点头,在黎晚晚看来,他完全是被烫到说不出话来了,额头间的小皱眉和薄汗却十分写实的反应着他的感受,还忍着不说,果然有毛病。
“雨淋多了,傻了?”黎晚晚倒了杯凉水递了过去。
谢祈宴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他握着杯子的侧壁坐到沙发上,垂着头,头发还在滴水,话不说,硬生生的以一个忧郁却帅气的坐姿一动也不动。
屋里静悄悄的,从刚才到现在就只有黎晚晚一个人说话做事的声响。
她立刻就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稍稍观察了他一下,没观察出什么。
黎晚晚也就真没明白谢祈宴突然沉默寡言又是在做什么妖,原本还打算装模作样的直接回屋睡觉试试他反应,换现在,谢祈宴估计都不会挽留她了,索性免了一顿弄虚作假的流程,她抱着蛋糕盘腿坐到谢祈宴身边的沙发前的地毯上。
“你怎么了,舌头给烫掉了?”
她试着去问,要是以前,谢祈宴是好是坏,她根本不会当着本人的面,从本人的嘴里知道,不然就会显得自己是在关心他似的。
谢祈宴冲她笑了笑,就是没说话,回过来再看那个笑,虽然不是很敷衍,但多少有点牵强,分明是有小情绪被压抑着,不好明说。
黎晚晚将蛋糕盒子放在了桌上:“那你吃饭了吗?”
谢祈宴摇了摇头,声音没有什么活气:“一路赶回来的,没来得及吃。”
“一天都没吃?”
“嗯。”
黎晚晚开始打开蛋糕盒子,心里想着谢祈宴死在路上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蛋糕盒子的边角上有胶布固定,粘性挺大,撕起来有些费劲,黎晚晚中途问:“怎么就延误了?弄到这么晚?”
谢祈宴解释着:“突然的大暴雨,高铁延误了,这里的大巴也停了,我没办法,只能走回来了。”
“怎么不打车?”
“手机没电了,路上人少车少,有车也不愿意停,没办法,就晚了。”
难怪偷偷用许红萍的手机打电话,是处于关机状态。
黎晚晚安静的听完了谢祈宴的回答,思来想去没什么别的想知道,便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岂不是很累,现在你是要去睡觉,还是给我庆祝生日?”
胶布被撕开,却没急着打开。
谢祈宴的脖颈僵了一瞬,对她的邀请,骤然抬起头后投射过来的目光里写满了惊讶:“你不是过完了吗?”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接近凌晨四点,早就离零点十万八千里了,迟到一秒的生日祝贺尚缺乏情谊,迟到了四个小时的庆生虽说不是没有意义,只是放在他身上,用在他俩的情况上,就很难说了。
“你不要?”
黎晚晚撑着地要起身就走:“那我回去睡觉了。”
谢祈宴没拦她,只是在她站起身后,应时说句:“生日快乐,晚晚,但…对不起。”
这回轮到黎晚晚怔住,一秒后,她呼出一口气,微微蹙眉,道:“对不起是什么鬼?”
“我就是想认错。”
谢祈宴擦着头发的动作变慢,后来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
他站起身,和黎晚晚面对面站着,额前的头发还没干,零乱的罩在眉毛边缘,他的眉毛,眼尾,嘴角在此刻统统耷拉了下来,一整个脸都毫无生气,尽显落寞和难过:
“我好像得意忘形了。”他说的,委屈巴巴的。
黎晚晚眨眨眼,看着他,语气里透着的耐心很足,也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什么?”
谢祈宴正视着自己的错误,一字一句道:“我以前总想着你的18岁生日我一定要参与其中,为了你的十八岁开幕式明明做了很多准备的,回来之后,明明尽全力的每天都围在你身边,可还是出了意外,我到最后,连一块生日蛋糕都没能及时的带给你。对不起,晚晚,对不起,对不起……”
越说,他的头越来越低,低垂了下去,从一开始虔诚的目光接触,到后面狼狈的近乎全力的躲避着她的目光,语气愈加沉闷,甚至有几分不实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