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朋友。”
“嗯。”
“也不是敌人。”
“嗯。”
“但,也不是别的……”
“……”
等了半天,就这回答,谢祈宴不认:“你这说的,不等于没说嘛?”
“我不知道。”
黎晚晚故作淡然,心口里隐秘的东西躲过她的勘测,亦或是她故意对其视而不见。
“那算了,就当我没问,你也不要再想了,真想劈叉了,我也难堪。”
谢祈宴自我宽慰着,又熟稔并努力的让一切都归于正常:“晚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着急去界定,找不到答案也没关系,顺其自然就好,就像刚认识那会儿,未定的未来是靠中间的过程去填补的,因果的分支只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还有待努力去进展,只要我们还有时间。”
里头没有回应,谢祈宴又问道:“我的时间还有很多,你的呢?”
屋内的窗帘没有揭开,整个屋内的光线微弱,靠着间隙闪进来的那一条光线照亮了黎晚晚的脚跟,向上,到眼尾。
它向来有神,此刻向下耷拉,黎晚晚整个人躲在了暗处。
有的。
她已经有了笃定的答案。
但她却少了将答案宣之于口的勇气。
“你废什么话?再怎么说,我又不可能死的比你早,时间多少什么的,你与其问我,不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吗?”
“说的也是。”
她变着法说自己有时间和他掰扯,谢祈宴听出了话里的隐晦意思,阴云密布的个人天空转晴,他背靠着门,抬起的下颌是流畅而完美的弧度,嘴角再度上扬,声音都暖洋洋的,“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的,这也是我回北城的理由之一,那么多天不计其数的遗憾里,我一直……都在想你,那现在,你再选一次吧,还愿意跟我走吗?”
窗户紧闭,卧室内没有风,书桌上的台历安然不动,欺骗性的让人产生了时间仿佛从未流逝的错觉,自始至终,它都定格在了谢祈宴离开的那年夏天。
那她还愿意吗?
谢祈宴等待着回应,低头数着手背上的指骨,思绪萦绕在今年夏天徘徊:“愿意,不愿意,愿意,不愿意,愿意………”
数到最后一块,他失落的眨眨眼:“原来,不愿意啊…”
“……”
“还怪难受的…”
“……”
“哎,今天又是被晚晚拒绝的一天。”
“……”
咔嚓。
锁扣松动,
转瞬间,门开了。
整个后背都落了空,谢祈宴感知着身体失去了平衡,却丝毫没有挣扎,他似乎是早有预料,四仰八叉的平摔在地,地板闷声一响,伴着急切又始料未及的一句:“谁说我不愿意了。”
“那就好。”
谢祈宴错愕了几秒,继而笑出了声。
黎晚晚正恼着他卑鄙的激将法,手被牵住,她被他拽着,一同摔了下来,少年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指缝插入了她的发丝间,不由分说的禁锢住她。
他不加掩饰的笑了起来,笑得灿烂真诚,下颌顶着她的发顶,胸腔震得她耳膜发疼,而他加速的心跳以彭拜的温度烧灼着她的灵魂,泯灭着她的理智。
“谢祈宴。”
“嗯?”
“你摔疼了没有?”
“没有,那你呢?”
“你垫着我呢,当然没。”
“哦,那你问,是心疼了我吗?”
“……当然不是。”
黎晚晚瞬间被他茶醒,手起手落,一巴掌拍在谢祈宴脸上,“我倒是可以让你更疼点。”
*
没几天就到了许建国兴师动众的举办升学宴的日子,黎晚晚不喜欢因她而起又大动干戈的场面,但许建国的面子,她又不能不给,那天接近傍晚,她坐上了许嘉晨的车,赶往酒店,许建国和黎女士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
“能不能别臭着张脸,等会儿那么多人呢。”
许嘉晨看着她阴恻恻的脸就触霉头:“谁又惹你了,这车上干净得连谢祈宴的一根头发都没有。”
前几天天天跟苍蝇似的围着她转,不是陪她采景,就是蹭她车到处遛弯,今天难得不在,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得亏没有谢祈宴,不然她脸能更臭,黎晚晚抽了抽嘴角:“我又不是陪笑的礼仪小姐,傻乐个什么劲儿?”
“你有事没事儿不就爱傻乐?”
“真奇怪你为什么不用嘴开车?”还能安静点。
“没那本事,咋了,谢祈宴今天又惹你生气了?不对,他这两天不是回学校考试了吗?”
许嘉晨自我分析,很快哦了声:“你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人来你不高兴,人不找你又不爽,哎呀,谢祈宴当个人真挺难的,我都心疼他。”
“那你把他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