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出门了,还是老样子,需要我买什么菜,发消息给我就行。”
“好,阿宴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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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朗的大早上不睡觉,坐在一堆灌木丛里守株待狗,被蚊子咬到体无完肤,忍着浑身瘙痒,摸着手臂上堆叠起来的宝塔包,黎晚晚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傻逼。
且不说谢祈宴会不会真的出现,她光是出现在这就已经是在多管闲事上面狠狠宰了一把自己,结果要么是吃力不讨好,要么就是讨好了力也吃死了。
可她昨晚却犯贱的想,现在任劳任怨是值得的。
一巴掌拍死手臂上吸血洗到肚子圆滚滚的蚊子,黎晚晚终于等到了谢祈宴的出现,宽松的黑衣黑裤,碎盖的头发被汗沾湿,垂在额头上束缚着的红色发带,让本就眉眼深邃,五官俊朗的他在亮眼的色彩加持下越发的熠熠生光。
那一刻,黎晚晚想,谢祈宴要是一直如此,那该有多好。
音乐喷泉广场是谢祈宴晨跑的终点,一路上会经过黎晚晚的家,重点的对面路口又是北冥大学,全程十三公里,跑着是挺累的,但沿途有他在意的风景,倒也没那么疲惫。
在自动贩卖机里取了饮料,他坐到木椅上休息,背靠着的木椅上抵着他的肩胛骨,外套下的天蓝色短袖映出了汗渍琳琳,黎晚晚就蹲在身后的灌木丛后,靠着画着涂鸦画的配电箱,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
她竖起耳朵在几分钟的等待后终于等到了谢祈宴给大爷们读晨报的时刻,少年的音色一如既往的动听,相较于晨间的朝露,它通透得令人身心愉悦。
自从言笑晏晏出现在动漫节那天起,之前建起的粉丝□□群就没有再冷清过。
还是有人在想念他曾经再过的日子,希望别具一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机里。
两年来,配音圈的新人层出不穷,但没有人会在短期内像他天降紫微星般一炮而红,而他的声音在业间也找不到任何的代餐。
既然找不到代餐,那他本人一定要回去。
具体的计划已经在脑子里有了基本的雏形,黎晚晚正打算离开,眼前就出现了一把不扫帚,环卫女工停在她的脚边,眼巴巴的把自己吃了一口的馒头分了一半给她,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孩子快回家,别闹离家出走,让家里人担心。”
黎晚晚一愣,接着语顿,她严重怀疑现在张口说不是,女工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尿遁。
当然,也没等到她开口,谢祈宴已经扒开藏身用的草垛子,发现了她委身的窝点。
真他爸爸丢人,黎晚晚觉得还不如承认自己尿遁呢,她抬眸,谢祈宴站在晴天白日下,冲她拽了吧唧的笑着,整张脸写满:“你怎么又在随地大小——”
“……闭嘴”
黎晚晚百口莫辩,不动神色的垂下头,将卫衣的帽带扣上头,抽绳拽到底,猫眼收缩聚在一个点,她的整张脸都被包住,彻底成了一个内外统一的丢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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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在晨间段的客流量不算多,大多的人买了八点的咖啡携带着上班,能在工作日悠哉的坐在店里的人屈指可数。
谢祈宴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那架势不是上市公司里等着开视屏会议的亿万总裁,就是游手好闲体验生活的豪门贵公子。
黎晚晚抱着咖啡杯,如坐针毡,以她现在的情形,别说是等着受训的总裁秘书,连个公子哥的洗脚奴婢都不如,没立场的她啥也不是。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蹲在那是因为我鞋带松,并且我热衷于花式打结,在建军节的日子不搞出个中国结,誓不为中国人。”
蹩脚的借口,谢祈宴都懒得往桌下看她那鞋子有没有鞋带。
他以更高级的话题转移给了黎晚晚一个台阶下:“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干嘛?”
黎晚晚瞧他没计较,瞬间松了一口气。
“想和你到处走走。”
谢祈宴想假装释然,但早上扔掉的保养品和赠送的人在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
他在面子上能做到情绪不外漏,连声音都是一贯的漫不经心,黎晚晚没听出来哪里不对劲,习惯性的以为他是在示好,可细想话里的内容,还是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是去哪里玩,也不是去看场电影,而是走走,单纯的走走。
在印象里,温禾曾经拉着她在体育课的休闲时间围着操场走了二十几圈,全程都在哭诉黑粉污蔑构陷谈光意在配音工作上摆烂。
尚轻舟因为支持的球队落败,喜欢的球星退役在操场上跑到浑身脱力,被她俩一个抬着一只胳膊绑着回家都还在路上嚎啕大哭。
所以,谢祁宴说的走走,是不是他也不太高兴,想让她陪着走走,然后半路抱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