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令他助我和离+番外(63)

寻常手段,根本哄不了她。

于是,谢轻舟沉声道:“不必说了。”

他的声音冰凉,骨节分明的手掌抬起,微微遮住孟韵透过来的视线。

指节上一枚翠玉扳指泛着幽冷的光。

她的视线被他骤然抬起的掌心挡住,错过了男子脸上一闪而逝的晦暗和松懈。

答案就在眼前。瞬间心跳如鼓。

孟韵攥紧了袖口,力道之大将一朵兰花扯得发皱。

窗外一阵瓢泼似的的雨从空中侵泄而下。

客栈临街,落雨之时人声瞬间嘈杂,一室之内却清雅安静。

天地瞬间分割,给这两颗期待又紧张的心平添了一把干火。

终于,一道冷泉般沁凉的声音落地。

“孟韵娘,你以为我谢轻舟是什么人?”

质问直击人心,将她问得哑口无言。

谢轻舟却不管她忽然发白的脸色,继续道:“我若是想要一个女人,那也是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谢某不才,却也懂得何为律法。”

“方才你问谢某,凭什么帮你?娘子听好了,谢某凭的是大唐律。若娘子愿意,大唐律法足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帮你!”

“宵小之徒,原无可惧。只因这世间有李六郎之流的鼠辈当道,这才致使娘子遭遇今日的不测。谢某身居此职,所为皆为分内之事。轻舟有所冒犯之处,万望娘子海涵。”

孟韵本就是强打起精神和勇气,想要问谢轻舟一个明白。

如今人家将自己一整个清清白白地剖析在她眼前,正气凛然,君子端方,倒让她觉得宛如身在火上,进退两难。

一时不敢回想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孟韵抿了抿发白的唇,错眼不敢去看面前两道灼灼的目光。

“大人所言……韵娘明白了。”她嗫嚅道。

青葱指尖无意思磨着袖口的兰花纹,秀眉微蹙着,仍似有所顾虑。

这就是还不放心。

谢轻舟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见状眉梢一跳,拎着茶壶将两人面前的茶水斟满。

此刻,熟悉谢轻舟的人若在,定能察觉这是他独有的神态——每当看到谢二郎眉毛一动,就得离他远些,否则被他坑进去了,都不知道套下在了哪儿。

茶盏蒸出的水汽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房间幽闭,唯有二人。

谢轻舟放肆直白的打量被放大,但孟韵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或者说根本就没察觉。

显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再问一次。

看到谢轻舟给自己斟了茶水,孟韵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

或许,他气了,但也没有很气。

兰花纹、何大夫、千钧一发之时的救命之恩,这些统统都做不得假。

莫非,真如他所说,的确对自己并无非分之想。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她自己对楚容所解释的那般,全因为“谢大人是一个好人”?

孟韵想相信,却又谨慎地不敢相信。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轻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搅了对面一言不发的男子。

屋外的雨势在这一刻猛然变大,豆大的雨珠如擂鼓一般击打着半掩的窗扉。

寒冷的风将窗扇吹开,屋内顷刻涌入一股冷风。孟韵脖子忽觉发冷,不禁瑟缩了一下。

谢轻舟慢慢啜着杯盏中的茶水,见状动作一顿,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孟韵从问话过后一直在关注着他,见他忽然站起,径直朝自己而来,莫名心里一紧,手指不安地捏成一团。

然而,谢轻舟只是绕过了她,漠然站到了窗边。

宽大的青色衣摆无意扫过她的衣袖,卷起一圈清冷的香气。

孟韵背窗而坐,此刻并没有听到关窗的声音,只知道谢轻舟站到了窗边。

宽大的身子甫一站过去,立即挡住了侵袭而入的寒风。

她的脊背慢慢放松,周身的冷气也渐渐散去。

风从谢轻舟的衣衫缝隙而入,少许吹至她面前,冷香绕鼻,经久不散。

她缓缓地抬起眼,目光平视前方,无意识落到了面前的那套青瓷茶器上,杯口还有点点水渍。

窗扇“吱呀”响了一声,耳边又刮过一阵凉意。

孟韵一惊,稍稍偏头,连带着她耳上的莹润耳珰都晃了晃。

谢轻舟深深看了一眼,眼前耳珰幽幽晃动,与记忆中焦府寿宴那日的她不谋而合。

有别于见过的诸色长安佳丽,孟韵总是穿着素净的衣裳,头上也不簪戴艳丽的绢花。

只是越素净,越有什么东西更艳丽。

谢轻舟收回落在她脊柱上的视线,慢慢转身,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韵娘,”有别于方才铿锵激昂的回答,此刻,谢轻舟的声音落寞极了。

他背对着孟韵,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我初来苏城,原以为我们至少还算得上朋友。却不想,你竟是如此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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