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当真明白告诉自己时,尽管孟韵心中早有准备,仍是眼中一下盈蓄水雾,鼻头一酸。
她俯身上前抱住谢轻舟,却因坐姿只能堪堪抱住他的头。
谢轻舟的脸毫无防备埋入一团软云,忍不住深吸一口浓郁芬芳。
千秋节近在眼前,孟韵神情不舍,语气委屈道:“夫君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谢轻舟含糊应了一声“好”,孟韵还想开口,怀中的头颅却自顾左右磨蹭了起来。
然后,她的胸前一凉,谢轻舟指尖一转,中衣便飞到了地上。
开春不久,寒气尚存。
后背没有了遮挡,冰凉的空气让孟韵忍不住轻颤,唯有被他握着的巴掌大地方,尚存温热。
孟韵就是再傻,也知道从她坐上来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
她将他重新埋下去的头颅用力推开,双臂交叠捂着胸口,急道:“夫君,我还有话要说。
”
谢轻舟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欲.念清晰可见,耐心道:“你说。”
硕.大的喉结随着他的话音上下滚动。
谢轻舟稍稍偏头,眼中的耳珰更加晶润,透着烛火之光,孟韵的脸上浮现一股令他着迷的神韵。
孟韵的声音在他脑中自动消去,谢轻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张檀口在他眼前喋喋不休。
平静的外表下,欲.念越烧越烈。
孟韵说了一长段话,口干舌燥,见他不懂,以为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要从他膝上起身。
不料谢轻舟忽然一动,像一个渴极的人,蓦地扣住孟韵的头,用力亲了上去,将她口中的话嚼得稀碎。
“夫君,还有、有孩子……”
孟韵推搡着谢轻舟,手掌拍得他肩膀皮肉啪.啪作响,以期能唤醒他的理智。
二人的额头死死抵住,鼻子、嘴唇碰得极近,呼吸都成了一个又一个诱人的钩子。
“韵娘,你不想我吗?”
想吗?孟韵不敢回答。
平常的谢轻舟温文尔雅,但有时疯起来就像下了一场狂风暴雨,不将她这条小船掀翻,誓不罢休。
她怕。
“可是……”
孟韵犹豫的一瞬间,谢轻舟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将她唯一的遮挡拿开,然后向上抵.入。
中途,谢轻舟嘴唇咬着她的耳,心眼颇坏道:“韵娘小声点,孩子会听到的。”
此话一出,孟韵一下收声,狠狠咬住唇瓣。
“张嘴。”
颠簸之余,谢轻舟掐住她的脸,粗粝的手指强势伸进嘴里,迫她张.得更开。
殷红的嘴唇上一排深深的牙印,谢轻舟摸了摸孟韵的尖牙,命令道:“咬它。”
指节一阵尖锐的疼,谢轻舟看着被咬得充血的指腹,如愿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韵娘,他的神女。
*
挂着谢府标志灯笼的马车慢悠悠行过一条小巷,忽地停在一处未挂匾额的黑漆木门前。
戴着帷帽的女子将手缓缓伸出车帘,由一旁的侍女牵引,小步走到门前。
黑漆木门上开了一道小口,侍女将谢府腰牌递到门里,门后的人用一双精明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前人。
许久,门才打开。
一个看着慈祥但健壮的老嬷嬷出现在眼前,将手朝前一伸,“三娘子,这边请。”
帷帽里的人勾了勾嘴角,将手重新搭在侍女手上,跟在老嬷嬷身后,款款而入。
两个时辰后,老嬷嬷送走了女子。
另有人进屋确认池先生已然睡下,将床边的空药碗收走,重新关上房门。
本该熟睡的池先生一下睁眼。
老嬷嬷派人将消息送回东宫,并让安排好的马车一个时辰后就来,直接将人转移。
时已入夜,池先生刚入马车,邻家宅院却突生火光,又一行人纷纷冲进来宅院,取水救火。
老嬷嬷指挥护院赶紧将人驱赶,众人指责老嬷嬷无情,群情激奋之下,口角愈烈。
老嬷嬷不得不分派人手救火,好在不多时,火已扑灭。人走后,老嬷嬷确认池先生还在,亲自押送,将其着去了另一处隐蔽的关押之所。
隔街的一条小巷,马车中。
女子摘下帷帽,露出谢楼的面孔。一旁的侍女赫然是池金娘,她将手搭在池先生脉上,迅速将一颗丸药塞入他的口中。
等池先生和水服下,池金娘朝谢楼点了点头,谢楼当即驾着马车,飞快往城外奔去。
*
千秋节乃是圣人寿诞,长安今日张灯结彩,车水马龙,花团锦簇。
从薄雾依稀的晨起,直至日头西斜的黄昏,百姓们争先奔向天香楼,都想能有机会能一睹圣人和皇后的天颜。
宫宴前夕,圣人从天香楼而回,径直来到凤仪宫。
画屏正执着一盒口脂,给皇后描唇,见明启帝来,忙停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