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澈狂摇头,“说了许多,我也不记得了。”
“不可能,一定有问题。”楚容这下连谢轻舟也怀疑上了,她故意道:“我去找韵娘问个清楚。”
“别!”林澈果然急了,将楚容一把拉回来,扣到墙上捂着嘴,“小姑奶奶,你现在该去吩咐楚家的管事,让他准备准备,谢轻舟不日便要成婚。”
“和韵娘吗?”含糊不清道。
林澈眯起了桃花眼,暧昧一笑。
楚容心中就是感觉怪怪的,抬腿往林澈下三路招呼,趁他闪开,忙追着孟韵跑去。
林澈尴尬地抚了抚衣裳,心有余悸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青幺拿着包袱,战战兢兢地走回来,林澈冲她和煦一笑,道:“把这些东西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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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梨花是红着眼回客栈的。
一进门,等身边的侍女便屏退左右,贺兰梨花便呜呜地头埋在臂弯啜泣。
侍女见她这么哭着不是个办法,忙柔声哄了几句,又端来她喜欢的蜜酪,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侍女无法,恰好门外来人,传话说长安有信传来。
贺兰梨花慢慢抬起头,眼神示意侍女将信拿进来,一张娇艳明媚的脸蛋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她知道谢轻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纵使自己的眼泪可比西湖,也断然撼动不了男人那颗冷漠的心。
侍女道:“是夫人写来的信!”
“快给我。”贺兰梨花一听是母亲来信,急匆匆抢过信来拆开。原来是韩国夫人担心她行事太过顺利,谢轻舟为人狡猾,恐会设下圈套难以应付,因此传话叮嘱她小心谨慎,切莫一味顾着儿女情长。
末了还特意交代她,若是谢轻舟不识抬举,拉拢谈和不成,便只剩下联系贺兰一脉在朝弹劾。
错金暖炉烟雾缭绕,馥郁之气满溢整座香屋,瓶中盛放着花房新栽的百合,花瓣上残留着晶莹的水珠。
看完信后,贺兰梨花面色凝重地抉择思索,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半晌,贺兰梨花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唤人取来纸笔,“就依母亲说的办。”
谢轻舟,这可是你先如此绝情,不念往日情分,可怪不了她心狠一回,上书弹劾了。
第50章 必须跟我回长安
入夜,长乐宫,韩国夫人所居之处。
信件从苏城快马加鞭传回长安,不到两日的功夫,便已经呈到了韩国夫人面前,摆放在用玉石雕篆的案几上。
温泉水沐浴后,韩国夫人身着一袭石榴色抹胸襦裙,往美人榻后微靠,懒懒地撑头看着女儿贺兰梨花的信。
信中详细讲述了谢轻舟是如何不愿与她成婚、并与那名唤作孟韵娘的女子卿卿我我,更是几次三番羞辱与她,让她颜面尽失。提到谢轻舟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不把贺兰氏和韩国夫人的名号放在眼里。
一旁的心腹侍女小跑着端来一盏香膏,跪在韩国夫人身旁,挖出一些替她一点点仔细擦着身体。
韩国夫人使劲浑身解数,才终于重获圣宠。今晚圣人要来,长乐宫上下皆比以往更小心准备。
“夫人。”侍女重新取了香膏,挪步到韩国夫人眼皮底下。
信纸正好盖住侍女那张并不起眼的脸。
听着侍女细若蚊蝇的声音,韩国夫人眼皮都懒得抬,伸出一只细腻白皙,修长染着胭脂色蔻丹的手,懒懒道:“擦吧。”
侍女替她小心按摩着手背,韩国夫人舒服地半眯着眼,很快,殿外宫人忽然高声传道:“陛下到——”
一听圣人驾临,韩国夫人急忙起身,挥手让侍女下去。
正想下榻时,信纸在手中捏得沙沙一响,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这正是一个上眼药的绝佳时机。
于是,韩国夫人在明启帝进来前,故意作出一副西子捧心的美人病态,握着信的手不住抚着微蹙的眉心。
霜雪般的地毯从殿门铺到卧榻,美妇横卧眼前,吟哦婉转,委实娇弱可怜。
明启帝原本带笑的脸色,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忽然有片刻的凝滞。
他疾步来到榻前,一把将韩国夫人的手包入掌中,表情极为疼惜宠爱。
“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胆大包天冲撞了
你?说出来,朕第一个不饶!”
感受着明启帝久违的关心,韩国夫人觉得他还是爱自己的,一连小半月被冷落的哀怨让心里假装的委屈一下变得真实,连眼角的泪珠都自然而然地落下。
“没有人,陛下、没有人。”
韩国夫人姿态柔弱地落泪,兀自撑坐起,披散着一头长发,轻轻倚靠在明启帝的肩头。
韩国夫人不说,就是要明启帝自己看。
果然,他目光向后一扫,案几上正好摆放着一封署名“贺兰梨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