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温热咸香,带着丰润油脂的羊肉在嘴里迸开,温度刚好,不会烫到喉咙,又带着驱赶寒意的热度。
贺兰朔风眯起眼,本能地嚼了几下。
“好吃吧?这草原上的羊,一点膻味都没有。”岑闻远揽上他的肩头,“你瞧,其实也有很好的南羌人,会煲汤,会一路照顾我阿妹,还会帮助弱小,也知道用女子换和平是不对的。对待这样的南羌人,无论是娇娇儿,还是我,或者我们盛乾兵士,都不会太讨厌。”
贺兰朔风愣了愣,闷闷地问:“帮助弱小?”
“我啊。你不喂我喝酒了么?”岑闻远笑眯眯用油手指了指自己,晃晃胳膊道,“瞧,我可太弱小了。”
“总之,你们这样的南羌人来了,是可以分到肉吃的。”岑闻远拍拍他的肩头,借着这举动,将手上最后一点油都擦了个干净。
贺兰朔风垂着头,浑然不觉。
岑闻远闷声笑了好一会儿。
他其实挺喜欢贺兰朔风这性子,开朗又真诚,哪点没做好就好像天要塌了似的。特别是这次没保护住娇娇儿,就让贺兰朔风心头愧意深重,整个人沉郁了不少。
加上生了一身黑皮,不说话也不笑地杵在一边,看着怪凶的。
但此事真不能全怪贺兰朔风。
“真要论起来,顾砚时责任都比你大。谁家媳妇儿谁自己看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岑闻远笑道,“总之别往心里去了。趁最近和北戎大军休战,明日你们仨进城逛逛去,顺道替兵营置办些年货回来,好好过个我们盛乾朝的年。”
贺兰朔风点了点头,长久地叹出一口气。
睁着眼,任由那点惆怅消散在篝火堆里。
“阿兄说得对!”他倏地站起来,“我不能再沉寂下去了,男儿大丈夫敢作敢当,此前没看好南南我也有错,日后我这条命就守在南南身边,决计不让她再陷入半点危险之中了!”
岑闻远撕着羊肉,半晌才缓过劲来:嗯?谁阿兄?阿兄是谁?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岑闻远绞尽脑汁开始找补,真让这么个狼崽似的南羌小孩守在娇娇儿身边,等什么时候狼崽长成野狼,给人叼走了怎么办?
顾砚时不得弄死他?那个老狐狸!岑昀野都不想和他打交道!更别提他了,他多弱小啊。
岑闻远打了个寒颤,面色严肃:“朔风啊……”
贺兰朔风冲他深深鞠一躬:“多谢阿兄开导,我这就回去歇了,明日陪南南进城,此后她去哪我去哪,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贺兰朔风心情极好,转身就走,越走越快,走到后头竟然仰天唱起了他们南羌的歌,悠悠扬扬飘进岑闻远的耳朵里头。
“抖抖衫,我朝山里去……看看天,我自风中来……”
岑闻远:……
很好,天要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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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闻远做贼心虚躲回营帐时,岑听南已经在热水里浸了几个来回。
顾砚时对岑闻远做的事浑然不觉。
此刻他眼尾上挑着泛起红,满眼只看得见眼前的春色。
岑听南生着病,他本来只想替她洗个澡,让她好好养着。
谁知道小姑娘尝到情爱滋味后就愈发贪了,晕晕沉沉也要讨他赏。
他将人从木桶里捞出来擦干,沉着脸塞进被里。
润了润唇,沉声道:“岑听南,再闹,就绑起来睡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又羞又期待似的将被子掀开:“你倒是绑呀。”
顾砚时被气笑了。
捞
起人按在腿上就是一阵揍。
戒尺不在就用手,宽大的掌一下一下拍在她起伏的曲线上,不一会儿变红起来,摸上去都烫手。
顾砚时将人转了个身,面对他。
“疼吗?还闹吗?”
谁成想,岑听南半点难受的意思都没有,眼波含着春水似的:“……还要。”
顾砚时:“行,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探到边缘,小姑娘比平日更热,更潮得厉害,像雪原上化开的霜,一汩汩往外冒着。
岑听南喘着:“我真的病好了,都不难受了,不行你摸摸,我是不是不发热了?”
顾砚时掐着她将她提上来些,恶劣地开口:“外头摸着是不烫了,可是里头呢?”
他将岑听南放回榻上,居高临下站在榻边,不疾不徐宽衣解带。
“胆子这么大,想要为夫摸摸里头?嗯?”
“说话。”顾砚时嗓音厉了些,吓得岑听南立时就是一颤。
她这是害怕了,知道害怕就好,没彻底烧糊涂。
顾砚时想着吓唬一顿,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下一刻岑听南的举动,让他体内那把火腾就烧了起来。
险些将他的理智都烧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