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崇宁讲完,信航有点自责,“怪我,单位太忙,没空往深了想。”
“跟你没关系,梁叔的死是意外,但他费尽心机留给我的线索或许跟我爸的死,还有我妈失踪有关。”
路崇宁让信航帮忙问的人叫“马有原”,当年梁辰义为了路召庆出头,殴打他人入狱,这个“他人”就叫马有原,他还有另外一个隐藏身份——杨婉仪的初恋。
后来杨婉仪和路召庆好了,马有原一定心有不甘吧,加上杨婉仪确实漂亮,性格又好,他不肯放手很正常,梁辰义对朋友一向仗义,路召庆受欺负他怎么忍得了,冲动之下便打了马有原。
这些都写在梁辰义的笔记上,在他留给路崇宁那部分里面最后一行这样写:“马有原,2014年1月回到化城。”
化城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
问号是梁辰义自己问的还是留给路崇宁,现在无从知晓,只是这个时间段并不平常,因为正是路家出事那一年。
信航拽过冰箱旁边的红色塑料凳坐下,说:“当年梁叔进去后,马有原去了南方,从那之后再没回过化城,也没回过老家。”
“没回过?”
“嗯,没有记录,除非自己开车。”
“他老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信航摇头,“父母去世了,户籍上显示还有个妹。”
妹......路崇宁终于看到点希望,可信航又说:“我朋友帮我查了下,没有联系方式,有点奇怪。”
刚燃起的希望迅速破灭。
“你明天休息,去我爸市场吧,他找你。”
信航说完笑笑,“老爷子跟我有秘密了,哎。”
路崇宁拍拍他肩膀,“民叔不想让你烦心,明天我抽空过去,市场几点关门?”
“七点半。”
“好。”
聊完正事,路崇宁看眼梁喜给信航贴的创可贴,上面的爱心图案鲜红刺眼。
“疼吗?”
“跟蚊子咬了似的。”
还挺皮实。
厨房门拉开,梁喜看向说话那两人,“洗完了吗?”
路崇宁倏地站直,信航替他回答,“马上。”
“去客厅坐,杵这干吗?”
信航走过去,揽着梁喜肩膀往客厅走,“我们哥俩聊点小秘密。”
“上一边去!”
梁喜耸耸肩,见信航还不撒手,刚要抬脚踩,他跟猫受惊一样弹开,动作矫捷。
......
路崇宁本想第二天上午去找民叔,可公司临时有事耽误了,下午三点他打车到城南的生鲜市场,信航家的摊位在冻货区,路崇宁之前去过,记得大概位置,他循着记忆走过去,很顺利找到民叔。
他这会儿有点忙,打过招呼后路崇宁帮着一起干活,把眼前几位顾客送走摊位才安静下来。
“崇宁,累了吧?你坐,民叔去给你买水。”
“不用了民叔,不渴。”
信民拍拍路崇宁肩膀,对他表现的慈爱不输信航。
“我知道,有些事你迟早会问,本来你爸去世后我觉得不用再提了,没想到老梁......”
信民洗完手在围裙随便抹几下坐到凳子上,“我没跟信航说那么多,他工作忙,不想让他分心,还是直接告诉你更好一些。”
“嗯。”
“没谈过恋爱吧?信航跟我说你没谈过。”
不知民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路崇宁眼前一闪而过梁喜的脸,如实回答,“谈过。”
信民不太意外,他笑笑,“你妈年轻时漂亮,召庆对她一见钟情,从马有原手里抢过来的,召庆的条件方方面面都比马有原强,男未婚女未嫁很正常。”
信民话里话外向着路召庆,作为朋友,他觉得只要没结婚,抢女朋友这种事无伤大雅,何况人不在了,能想起来的都是兄弟的好。
“马有原一直心有不甘,时不时去骚扰你妈,路召庆警告他几次,没用,直到那次闹得凶,老梁为了保护你爸,把马有原打进医院,他自己也丢了工作,还进去蹲几年。”
“刚出事的时候召庆怕连累老梁,提出给马有原一笔钱私了,但他死活不同意,等到事情落定,你爸硬是塞给他一笔钱,算驱逐费吧,马有原后来去南方打工,一直没消息,这个人好像彻底失踪了一样,没再打扰过你家的生活,不过有一点老梁确实跟我说过,一四年初的时候他好像在街上看见过马有原,但不太确定。”
信民说到这揉揉手腕,“我当时怀疑老梁看见一个和马有原长得像的人,要不画问号干嘛?”
路崇宁挑重点问:“不管他回没回化城,如果他跟我爸的死,还有我妈的失踪没关系,梁叔为什么费尽周章在临死前给我留下这些信息?”
“或许老梁另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