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拿话点她,“你要是上学那会儿有这劲头,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
信航盯着菜里的原材料,拿筷子扒拉两下,“辣白菜炒鸡蛋?”
“嗯!”崔影双眼放着自信的光芒,“尝尝,很好吃。”
信航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又夹了两筷头拌进饭里,用勺子舀着吃。
晚饭结束,梁喜被信航送回去,从车上下来,她第一眼望向面馆,老板正在门口抽烟,看来店里不忙。
“我送你上楼。”
信航锁车,走到梁喜身边。
“不用,你快回家吧。”
“你以为我真想送你啊,我去看看小宁。”
这下梁喜没法再拒绝。
......
走到楼下,往前二十米就是自家单元门,梁喜远远看一眼楼上,客厅没开灯。
“路崇宁应该没在家。”
梁喜意思是让信航送到这为止。
“跑哪野去了?”
他脚下没停,一路跟梁喜走,突然头顶传来一声清脆,梁喜熟悉这声音,打火机翻盖,点火,火苗蹿出来的一瞬,她和信航一起仰头,看见一个男人趴在窗边,指尖火星一明一灭,夜色下的脸虽不清晰,但不难分辨,是路崇宁。
刚过来还是站那有一会儿了?
“小宁!”
火星随着路崇宁摆手而闪动,“上来说。”
等梁喜和信航走进单元门,路崇宁依然趴在窗边,望着对面楼顶的月光,皎洁,清冷。
他用力裹口烟,味道太冲,以此驱赶脑子里梁喜和信航并肩散步的画面。
上楼进屋,梁喜漂亮的打扮让路崇宁明显一愣,而更意外的是她罕见对路崇宁笑了笑,把他笑得直发毛。
“你俩聊吧,我去洗漱。”
梁喜说完回屋换衣服,洗手间门关上,水声盖住了外面的说话声,等她再出来的时候路崇宁和信航都不见了。
......
街边,信航将两面车窗都摇下,接过路崇宁给的烟和打火机,“你晚上是不是没吃饭?我带你再出去吃点啊?”
“吃了,家里有剩饭剩菜。”
信航有点过意不去,但去崔影那吃饭是梁喜单独找的他,所以不好说什么。
“你做的吗?”
“喜喜。”
“她......还能做饭啊?”
信航本来想说“她还给你做饭?”,但到嘴的话生生换成了别的。
“味道不错,改天你有空过来尝尝。”
路崇宁真心夸奖。
“吃完之后身体没啥反应吧?”
“目前没事。”
微笑伴着短暂的沉默过后,路崇宁问:“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吴青,是本地人吗?”
信航扭头,看向路崇宁的眼神一下变得复杂,“怎么问这个?”
“闲的,随便问问。”
信航知道路崇宁绝非随便问问那么简单,于是随口一答:“他家在化城下面一个镇。”
“上班还是做生意?”
“我不能告诉你,单位有纪律。”信航说完拍了下路崇宁大腿。
因为不想让路崇宁掺合进来,所以他只能找借口。
“纪律”二字像一把锐利的板斧,拦断路崇宁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
他不能问,但信航可以,“好端端的打听他干嘛?你是不是放不下梁叔的事?”
“没有。”
“跟我还不说实话。”
路崇宁来回倒手里的打火机,“闲得没事,想起这茬了。”
信航问不出,只得换个思路,“那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先把我想起来的告诉你。”
“什么?”
“梁叔死前半年,突然把酒戒了,连喜喜都不知道。”
戒酒?倒打火机的手停住,“你爸跟你说的?”
信航摇头,“不是,梁叔只喝一个牌子的啤酒,半年前我给他买过一次,放冰箱了,但他死的时候那些啤酒原封不动还在冰箱里,我放的我知道,当时最外面一罐有磕碰痕迹,我怕打开会溢出来,就往里挪了一行,梁叔死后我去家里帮着忙活,打开冰箱拿水时发现啤酒没动,又去他买酒的店里问过,老板说梁叔有半年没去了。”
喝了这么多年突然戒掉,而且这么有毅力,是有些不正常,何况连梁喜都不知情,路崇宁一时想不出为什么,只是......磕碰痕迹?往里挪了一行?这些情景他有点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梁喜喝的啤酒其实就是梁辰义迟迟没动的那批。
信航见他面色沉重,岔开话题聊别的,“新公司怎么样?领导对你好吗?同事好不好相处?”
“私企都差不多。”
信航毕业就进警队了,不懂私企工作模式,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纠葛,大抵套路相似。
一根烟抽完,路崇宁说:“我回去了,喜喜一个人在家。”
“回吧,改天我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