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坐在那里, 又等了多久。好像她不出现, 他就能在那里坐一晚上似的。
温簌抿了下唇,听到他说, “那我等你。”
几人里只有两个人开了车来, 刚好够坐。见温簌没动,严菲菲唤了她一声。
温簌电话已经挂断,她拿着手机没过去, 想起了他比平时还沙哑的声音,还是重新转了身。
陈斯野握着手机看了一会,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掏出烟来,叼在唇边。
没找到打火机,他动作顿了下,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双纤细脚踝。
温簌已经背着琴站在了他面前,她看着他唇间的烟,视线上抬看向了懒倦漆黑的眸,温声细语地问,“不是以后都不抽了吗?”
语气里,陈斯野就是听出了点算秋后账,他忍不住弯了唇。“没抽。”
还没点,
不就是没抽。
温簌也不说话,看着他把烟拿下来装回盒子里,然后亲手递到了她面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也不客气的当着他的面走到附近的垃圾桶边,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进去。
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陈斯野轻挑了眉骨,姑娘背着琴又走了回来。
正巧听到他轻咳了一声。
“你感冒了吗?”
他微敛了眉眼,不甚在意的模样。“没有吧。”
温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了。
陈斯野喉结微动,忍不住探手来接她的琴,空着的手顺势扣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
牵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他散漫地低笑出声,“可能有一点吧。”
“……”
“有的话。”他抬起眼,很认真地看向了她,“是不是不能亲你?”
可他现在很想亲她。
温簌看了他好久,回来半个多月了,算来这才是两人真正的第三次见面。频率不是很高,像是要给她适应的时间,但每一次他都——
怎么说呢,像是生怕她不知道他喜欢她似的。
她眼睫微颤,嗓音拉低拉轻,“不能。”
脸边的发被吹得凌乱,温簌空出了手挽住头发,转移了话题。“风好大,不走吗?”
“……”
两人都没有吃饭,但还是打算先去医院。
只是感冒,医生给开一星期的药。
等药房叫号的时候,温簌看到有能接热水的饮水机,没让陈斯野跟,自己拿着水杯过去接水。
人有点多,她等了一会才接完水。
温簌转头想回去的时候,就是这么凑巧地看到了站在另一侧门口的叶秀秀。
她打扮得太花枝招展,还带着墨镜,很难不让人注意。
几乎是同时,叶秀秀也看到了她。
在经过叶秀秀身边的时候,温簌听到了对方很轻飘的话,“能聊聊吗?”
她没转头,就要走过去。
“我也想和你道个歉。”
时间和世俗能磨平人棱角,也能摧毁一个人的骄傲。
现在的叶秀秀就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被世俗沾染了满身。往日的明媚骄傲在她身上几乎要看不见了。
温簌想起之前孔妍说过,叶秀秀过得好像挺一般的,但没想到是这样的。
“温簌,我后悔了。”她脸上的妆依旧精致,但难掩眼底的疲惫。“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什么,是后悔和温行坦白,还是后悔抛弃了温行。
直到分开后,叶秀秀才想要珍惜。那个会骄纵着她的小性子,大半夜给她买吃的;见她喝酒心疼会担心地生气;再忙都抽出时间陪她跑通告的温行。
那么喜欢她的温行,却被她弄丢了。
头顶的白炽灯晃眼,温簌只为温行感觉到难过,“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帮你。”
温行是她哥,她帮谁都不一定会帮她,叶秀秀自己也明白,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见过温行一面后,温行就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叶秀秀出声,“其实陈斯野根本不喜欢我,当年是我一厢情愿。”
温簌有一瞬的微滞。
……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陈斯野喜欢她,包括叶秀秀自己也曾经这么认为过。
她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然后刻意去忽视那些她看得到的东西。
以至于在她生日那天,叶秀秀崩溃的厉害。
叶秀秀记得那天他们定了个包间,十八岁的生日他们约好晚上不醉不归。好多人都来了,梁子曦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有聊不完的天,梁子曦偷偷和她说,下午有人看见陈斯野订了好大一束花,说不定就是要和她告白。
女生们都在起哄,也在嫉妒,那可是陈斯野。那一瞬
间,叶秀秀不可否认自己是激动的是虚荣的。
她一遍遍检查着自己的着装,为此还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估计没有比十八岁这天更让她开心的时候了。